以卵击石
提到此话,想来也是话中有话地点他们。
两个人现在倒是都像做贼一般互相看了一眼,不敢搭话。
后来还是赵茹反应过来了,继续问道:“那你二人不进京,反倒是来这寺庙,又是为何?”
郦安颇有些无奈:“梁相生了重病,拒不见客。朝中众人不知谁是敌谁是友,我二人不敢轻举妄动。听闻皇上来到这护国寺祈福,料想在这儿可面圣,将实情娓娓道来,可上山后才知今日守备十分森严,怕是还没见到圣上,那门外官兵就已经将我二人斩首了。”
“哦”,赵茹了然,“所以你们才想来找我,由我引荐?”
“是了。”
赵茹看着窗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只是,这么晚了,不知皇兄还见不见客。”
刘元捂着绣春刀道:“郡主切莫着急,以免打草惊蛇。您先前已经和门外的人说过你睡下了,现在又出门去拜见圣上,任谁想都觉得有蹊跷,他身边的官兵是不会让您见到的。”
“有理”,郦安应和道,“刘兄与我上山来时,那伙追杀之人已到了山脚下,估摸着现在正在找我们。”
赵茹道:“那——不如今晚上请二位先暂时委屈一下,明早我们再作打算,如何?”
郦安与刘元纷纷点头。
虽说此乃佛门清净地,屋子收拾得简陋,但比起他们一路住过的洞穴、废庙、牛棚来说,这已经是非常好了。
二人疲惫至极,刚说完话,一个抱着绣春刀沉沉睡去,一个头靠着书桌角见了梦里的周公。
赵茹放下床幔,心里暗想,幸好他们都不打呼噜,不然这以后被人传到千里八乡去,她有口都无法辩解。
她大概会成为大晋第一个打呼噜出名的郡主。
·
第二日,东方鱼肚白刚悄然亮相,床上的赵茹忽听得一声异响。
她急忙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扯开帘幔,躺在地上的郦安与刘元也醒了,三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预备按兵不动。
几声哨响后,脚步声稀稀拉拉走远,几人才意识到这是门外守卫换岗的声音。
屋子里的人稍稍舒了口气。
赵茹穿上鞋,悄然下床来喝口水。
忽然,没有一丝防备的,寮房里厚重的木门被人用快刀横刀劈开碎成几块。门外人影闪烁,刘元大叫:“不好!”
他拔出绣春刀,护在郦安身前:“你快带郡主离开!”
赵茹与郦安立马找到窗边,却不想窗子却被人封死,怎么推也推不开。
一阵尘埃隐去后,门外的守卫皆移了过来,将门边填满。
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你们!”赵茹惊呼,“你们不是皇家侍卫吗?怎么会!”
刘元反应了过来,拿着绣春刀舞了几下,冷眼看着面前的人道:“原本应该来换岗的守卫被你们杀了吧,你们脱了他们的衣服来换岗,骗走了原先的守卫,这衣服上还有新鲜的血呢!”
“不错!”领头的一人笑道,“被你们识破了,不过,即便是这样,今天你们也得跟我们回去!”
三人听得他这话,倒吸一口冷气,能在如此戒备的寺庙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一支队伍进来,可想而知,韦安一派的人能量有多么巨大。
刘元刀光闪闪,迷得人眼花缭乱,他大叫:“别听他的!我杀出一个豁口,你们冲出去!”
“哼,哪儿那么容易!”领头这人微微一动手指,门外之人均齐齐进入门内,一时之间刀剑相接,场面混乱至极。
刘元在前刀剑无眼,劈得断臂残肢满天飞,郦安在后拿了一把软刃也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一时之间血珠满天飞,血腥味直往鼻孔里钻。
赵茹手上没东西,拿了蒲团来挡刀,可她力气终究甚小,没扑腾两下,颈后部就被人劈了一掌,她不由得软下身子,倒在地上。
意识弥留之际,她晃眼见到地上散落了一小块发光的东西,她借助最后一丝力气爬过去,将那东西压在身下,偷偷攥进掌心里。
这东西硬硬的,仿佛是金子之类的东西。
那边,刀剑声依旧割人耳朵,恍惚间赵茹听见了郦安的声音:“郡主!”
赵茹没反应,她已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