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他们的距离这样接近。诺伊斯仿佛嗅闻到了福尔摩斯身上,在清新的皂角与洗涤剂味道和一点点烟草味道。甚至有一种无法形容真切的,古朴书卷所散发出来的典雅、正经、严肃与纸页经历岁月浮泛的独特气息。
她想起来那个属于福尔摩斯所住的屋子,里面的陈设看起来多么精致美妙。然而那些胡乱散开的文件与信件铺设在各种地方之上。壁炉的火焰在熊熊燃烧,从而散发出温暖而又明亮的光亮。坐在扶手椅里的福尔摩斯灰色的眼睛,这光亮下散发着一种别样的光彩。
此刻,福尔摩斯朝诺伊斯伸出手来,诺伊斯将自己的手搭在他的掌心之中。福尔摩斯的手掌比诺伊斯的手掌要宽大干燥。
这是一只手带着工业革命的意味,是一种机械般精密的研究与革新而创造出来的双手。上面斑驳的斑点是他沉迷于验证与探究而遗留下来的产物。指上的一些薄茧在昭示着他在因为一件事而不断锻炼。或许是枪击,也或许是拳击。诺伊斯的指尖被福尔摩斯轻轻地握住,轻而易举地就被福尔摩斯完全笼罩在自己的掌心当中。诺伊斯手上的这一双手套是柔软而又美丽的女士蕾丝手套,比较轻薄镂空。能够轻易地接触到福尔摩斯掌心的温度。
诺伊斯的手其实不是太过纤弱,她本身的躯体也是这样。因为在很多时候,诺伊斯瞎混的时间比待在房间里安静地做个淑女的时间多太多了。
她的这一双手依旧修长白皙,但是却有一种隐约的力量蕴藏在这修长的手指当中。他们两个的肤色稍微不一样。这一点不一样被诺伊斯收拢在眼底,在舞池灯光的照射下,给人以鲜明的对比感。却又能够轻易察觉到,这是一种柔和的融洽与结合。
“没关系。我们的意图其实并不在跳舞。”福尔摩斯和诺伊斯说。
他的头发梳理得很整齐。脱掉帽子之后,他黑褐色的头发也依旧一丝不苟。他的另外一只手轻轻揽着诺伊斯的腰身,从而将诺伊斯带到了舞池当中。诺伊斯知道,自己的手应该轻轻搭在福尔摩斯的肩上。但是在进入舞池的第一刻,跟随着音乐而轻轻晃动的第一个时间。诺伊斯就说了一声:“哦,对不起。”
福尔摩斯说:“没关系。”他在这个时候并不着急于将事情的原委告诉诺伊斯。他牵着诺伊斯的手,揽着诺伊斯的腰身,他先带着诺伊斯习惯这样的脚步。他的声音很轻,掩映在音乐声中近乎只有诺伊斯能够听见。
诺伊斯听到他的声音在说:“现在是左脚。跟着我的节奏走。没错。现在是右脚。”
诺伊斯稍微低下头来,她宽大的裙摆不能够让她看见自己的脚是怎么动的。但是她跟随着福尔摩斯的脚步走得很顺利。她不敢直视福尔摩斯,她盯着福尔摩斯腹部正装上一颗扣子。她知道自己的脸颊在灼烧,这是对于自己能力的不足而麻烦别人导致的羞窘——她都说她不会跳舞了。这到底要她怎么办?
“好的。女士,现在我们应该看看我们眼前的这一栋建筑。”
福尔摩斯的话让诺伊斯抬起头来。
她看见在他们身侧的已经是一处楼梯口,原来在刚才的不知不觉间,福尔摩斯带着诺伊斯来到这边的舞池边缘。就是想要告诉诺伊斯这个会场的布局。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音乐声有点大,诺伊斯要凑近过去才能够听见福尔摩斯说话。福尔摩斯说:“女更衣室在二楼,诺伊斯。等会儿你从这个楼梯间上去,你会看到在二楼走廊的中间有一间小小的屋子。我们现在这个位置在那一间更衣室的正下方,你上去就会准确知道了。你可能会遇见一个奇怪的人,他会逃跑,所以我需要带你了解一下整个地方的布局。现在我们往前挪动一下步子——”
然后诺伊斯说:“哦,对不起,福尔摩斯先生——”
“没关系。我们该看下一个地方了。”他又是这样对诺伊斯说。
福尔摩斯说:“在这条走廊的尽头也是一道楼梯,它不能直通三楼,但是它能够直通一楼。那个家伙很有可能从这里逃下来,他能够从很多地方逃出来,但是我和华生只有两个人,我们是完全堵不住他的。所以需要你在后面跟着他并且给我们信号。好了。我们看看这个通道口。很狭窄对不对?甚至还没有灯。如果可以的话——”
他停顿了一下,没有说话。诺伊斯知道这是福尔摩斯给自己的说话的空隙。于是诺伊斯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踹他的屁股,让他从楼梯上直接滚下来。”她仰着头看着福尔摩斯,好像这种冒险的事情一直让她感觉到很兴奋激动,然后她就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他。
诺伊斯的语句似乎逗笑了福尔摩斯。福尔摩斯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笑容,他和诺伊斯说:“你说得没错。诺伊斯女士。我们换一个淑女或者绅士的说法,就是阻挠他从那里下来。我和华生时刻都会注意这边的动静,如果这边有动静,那么我们就知道他从这里跑下来了。”
诺伊斯说:“哦哦,好的。”
她有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又在灼烧了。她刚才说踹屁股——这个词语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