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寻路
……怀臾背叛了莽原……
周杞看到贺清一口气没上来又开始咳嗽,叹了口气,把腰上的水壶摘下来递给她:“贺清我说,你身体这么弱,就别强撑了吧。作军队首领可有一百次濒临死亡的时候呢,你这样的体质,应该会不止一千次。”
贺清本来想感谢他递水的。但是他能不能说点安慰人的话啊!
“你身体这么差,武试的时候大家没发现吗?居然陛下还真的让你来。”周杞说。
“……你说当时大家为什么没发现?”贺清问。
“哦,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我当时让你赢了。”周杞说,“后来还有人嘲笑我来着,说我连一个体重只有我一半的小姑娘都打不过。”
“……你让得那么明显,别告诉我他们当时没看出来?”贺清问。
“可能他们没你那么敏锐?”周杞说。
敏锐个头!
明明明显到傻子都能看出来好吧!
他那时真的不是在侮辱她的智力吗?
“我看你也别逞强了,”周杞说,“我已经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你如果信任我的话,就把那块令牌交给我,卸下主帅的重担,然后去好好休养身体吧。”
“……周大人,你不要再尝试了,我是不会把那块牌子给你的。”贺清立马变得警觉。
骗了她那么多,居然还好意思让她把令牌交给自己?想都不要想!
拗不过她,周杞无奈地摆摆手:“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不过贺清,手里的权力越大,要面对的诘责也就越多,别怪我没提醒你哦。”
“现在先不说这个了吧。”贺清叹口气,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坐直了身子,“我们总不能一直待在这,还是先看看眼下怎么脱困。”
贺清将一份白檀山的地形图打开放在随身携带的小案板上。那张地图是她照着官方的文件和路上的见闻自己手摹的,上面有许多勾勾画画,看起来已经被翻了许多遍。
“我们在这里,山谷最深处。”贺清说着用笔在地图上画了个叉,“怀臾人在我们外围,把周围围得水泄不通。我们目前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被他们堵在山谷内侧,进退艰难。我们的优势则是位置高,虽然现在天气不好什么都看不清,但相比之下我们对目前的局势和他们的动向也会比他们更为清楚,而从他们的角度,”贺清又在另一处点了个点,“有巨大的山岩阻挡,再加上雪雾茫茫,他们恐怕都看不到我们。”
“你判断的没错,在这种情况下,强硬突破是不可取的,要取巧迷惑对方。”周杞说。
“还有一点,就是我们虽然水草不如对方丰富,但我们靠近水源,而对方在下游,只要我们想对水源操作,对方只能默默承受。”贺清原本正在冷静地讲述,忽然想起什么气上心头:“如果当时我们去了滦平补充物资,就不用担心缺物资的问题了,现在的状态应该是得天独厚!”
“那可不一定,去滦平要耗费很多时间的,如果真的绕路去了滦平,现在不一定是他们在下面了。”周杞说,“而且现在再说这些也没用了呀。”
他倒是一点也不为之前捣的乱愧疚!不过,抛开个人情绪不谈,周杞讲得倒是没错,战场局势瞬息万变,牵一发而动全身,还真不是那么随便就能改变的。
对于贺清来说,倒还真是形势越复杂,她反倒越能应对。毕竟她自己习惯的生活状态就是一团乱麻啊。
“你之前说白檀山谷里有一个通道可以走,我当时在白檀山时伏击朝着你说的方向看,并没有看到。你仔细跟我说说,哪个地方在哪里?”贺清的气来得快又消得快。
“这里。”周杞指了指地图上的某处。
地图上完全没有标记。
周杞见她疑惑,又补充道:“这个地方很隐蔽,只有一部分附近生活的百姓知道,你看兵部储存的地图发现不了也很正常。我早就担心中途生变,所以提前对这一带的地形做足了功课,特地找到一个当年来这里考察过的官员问过才知道这里有个山口的。”
“他是什么时候来这里考察的?”贺清问。
“两三年前吧?”
“那已经有相当长的时间了,就算这里真的能走,也不知道这条路还在不在。”贺清看着他刚才指过的地方,皱起了眉头。
“那人告诉我,这个山口是东部百姓进入白檀山的一条重要捷径,短时间内不会消失的。”周杞说。
“不过,这里离我们现在的位置是不是太远了?得绕一大圈才能通过,很难保证我们在绕路的时候不被敌人发现。”贺清对着那地图认真思考,“而且这么窄,不知道能不能短时间内通过……”
“不过贺清,敌人就在我们脚下,这个地方可能是我们最佳的出口。你要是有这么多担心,倒不如我们直接过去看看,看看能不能走再做决定。你觉得呢?”周杞提议道。
就这样,贺清和周杞一人手持一盏微弱的提灯,在铺天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