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帮凶
很长一段时间,贺清只能听到山洞里回旋的水滴声。
陆蒙沉默了很久,才终于叹了口气,说:“平野王?本来,他才是现在现在应该登上王座的人啊。”
看来她还真猜对了!
何子裕呢?快回来听他怎么说!
“你跟着平野王余党,和怀臾人联手,设了个圈套给陛下,同时希望怀臾人能打击莽原军。”贺清顺着他的思路思考,“是因为对陛下不满,想要报仇吗?”
“对那种为了权力残害手足的人,我才不屑不满。”陆蒙轻蔑地笑道。
“残害手足?”贺清问。
“去问你的同伴吧。”陆蒙说,“去问问他为了这个愚蠢的皇位,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可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不也是在帮平野王争取权力,残害他的手足吗?”贺清问。
陆蒙的眼睛里逐渐积累凶光。
“别把殿下和储宁远相提并论。”陆蒙的嗓子已经嘶哑,“你该去问问储宁远那个狗一样的跟班,看看他当年为了太子的位子倒底都使了些什么手段。”
狗一样的跟班……他是说周杞?
看来,等周杞回来以后,她有必要问问他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你才把那张纸条放到周杞的罐子里,想把叛国罪栽赃给他?”贺清问,“如果我当时没发现那个罐子,你应该也会用巡视的名义派个单纯的士兵过来找到它,然后再汇报给我吧?”
有一说一,这么直截了当的栽赃方式她还是第一次见!
而那个单纯的士兵,不出意外就是当时在附近巡视的戴德了。
“那个周杞最擅长记录别人的罪行了。”陆蒙狞笑着,“你应该问问他,有没有把他主子犯下的罪过也一条条记录下来。不过,无所谓,反正他也不可能再从怀臾军营活着回来了。”
“他再也不可能活着回来了?”贺清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
“我们殿下早就与怀臾方相通。”陆蒙俊秀的脸上闪过一丝狰狞,“如果来的人质是其他富家子弟,要先留着,物尽其用。不过,如果来的是周杞,格杀勿论,怀臾人会用他的头祭旗。”
这个周杞居然这么招人恨吗!
不过,贺清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在那种弹尽粮绝的情况下,怀臾提出的要求却是人质。如果说是为了帮助平野王复仇,这一切倒也解释得通了。
看来,怀臾他们也没有遵守约定的打算啊。
“为了让怀臾人帮助你们,你们应该为他们在这场战事出了不少力吧?”贺清质问道。
陆蒙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
“刚才你慌里慌张地在这附近跑来跑去,看来他应该也在这里做好了进攻我们的准备。”贺清已经感知到了形势的危急,“那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让我来告诉你?你个蠢女人,你亲眼看到的还不够多吗?”陆蒙恶狠狠地说,“正如你所说,你也参与了当年那场战争,那你应该不会忘记林泰英是怎么被他一心侍奉的主上暗箭杀死,再栽赃到我们殿下头上吧?”
“你说……林大人是怎么死的?”贺清问。
当年清缴平野王时,她确实亲眼看着林泰英中箭身亡。
可是,不仅是她,整个军队的人都认为,那只箭是平野王余党射出的。
莫非,居然是陛下吗?
“林泰英性格强势,位高权重,又有卓越军功,储宁远是不可能让他继任莽原大将军的位子的。”陆蒙说,“为了保证自己的权力丝毫不少,杀掉扶持自己上位的忠臣,这正是储宁远的作风。也是好笑,当年为了让我们王爷失去近在眼前的王储之位,林泰英可为他出了不少力气呢,可惜,最后还是被他抛弃了。”
“所以,又是为了所谓的权力游戏,展开的莫名其妙的迫害与斗争?”贺清的情绪也逐渐被挑起,“你知道就是因为这些上层人喜欢的那些无聊的权力倾轧,有多少无辜的士兵百姓连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了吗?”
“这你该去问储宁远。”陆蒙表情狰狞,“如果他真的在意那些人的性命,你觉得他会这么轻而易举地上怀臾人的当,只是为了彻底消灭我们王爷的这样虚假的承诺,直接把一只军队扔到这里任人宰割吗?”他神色一变,古怪如怪兽,“贺清,我差点忘了,你也是这支军队的一员呢,是对于他来说性命轻如蝼蚁的千千万万人中的一员哦。”
他说的还真没错。
“所以,就因为一个用不齿手段把权力从自己侍奉的主子手里抢走的人,”贺清闭上眼,“就这样搭上国土的安全、阖家的安康、自己的性命和名声去赌。只是为了报复一个自己厌恶的人,就亲手葬送自己的一辈子。”她此刻的心情也说不上是无力还是心疼,“你这不是犯傻吗?”
“你说的倒轻巧。”陆蒙的脸色差得难看,“你倒是说说,除了这么做,我还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