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久后，那女孩就上吊了。

燥热的风在湖面掀起片片涟漪，也吹来了炊烟的香味。阿丙摸着咕噜作响的肚子，看一眼日当正午的天空，起身作别：“我要回家吃饭了，怎么样，大侦探你要不要一起？”

“却之不恭，恭敬不如从命！”

“命……命中犯煞……”女孩笑着接下去，又叹息一句，“也不知道跟你说这些是好是坏，你真的能帮我解开这件事吗？”

这是她的梦，我做不了任何事，只有紧跟她的步伐：“我会陪在你身边，只要你想解决这件事，我就帮你。”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好奇心害死猫，我是个对现实生活失去激情的闲散人员。”

她表情疑惑，但没有继续追问。

假装是她的同学，竟然成功蒙混过关，我想这得益于我的老土打扮，看着丝毫不像社会人。她母亲独自在城里陪读，父亲外出打工赚钱，是很普通的家庭组成。她母亲头发花白，脸上皮肤却很光滑年轻，似乎是操劳导致的早衰。她见到我十分热情，其中应该有几分希望我能开解她女儿忧愁的期待。

饭后，她母亲建议我们进屋休息，随后很知趣地去邻居家串门，将整个屋子留给我们。

墙角放着一张大床，另一侧角落里摆着桌椅。除了桌上的课本堆得老高之外，桌边的地面上也整齐放着一摞书。女孩搬来板凳让我坐下，从柜子里掏出一本封面是花鸟图案的笔记本，“这是小雪的英语错题本，月考之前给我的，还没来得及还给她。”

字迹工整犹如印刷，一页页翻过去，字体像有了生命一般龙飞凤舞，鬼斧神工，不再被三线格限制。最后一页，密密匝匝写满了‘WIKA’这个词语。

“这是……什么意思？”多年丢弃英语所导致的最直接结果就是，我早已将学生时代背的单词全都还了回去。

“查过字典了，没有这个词语，也许是什么缩写，又或者是人名。但是我不懂的是，为什么在本子上写满这个单词？是想暗示什么吗？我想，这其中肯定有其他更深的含义。”

“有没有其他什么的，对了，小雪有没有喜欢的数字？你仔细想想……”

“有，她是狮子座，常说自己的幸运数字是五。这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你玩过密码吗？字母顺移一定的位数，作为加密手法。我们来试试。如果将这几个字母顺移五位的话……BNPF，好像也不太对，倒着移动试试……RDFV，也看不出来什么玄机……有可能是双层加密了，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她摇头，看不懂我的操作。

罢了，这个暂且放在一边。这时，阿丙收拾好四五本书虫，连带着那本英语错题一起用塑料袋装好，“在这里瞎想也不是办法，不如直接上门看看。”

去哪里？发生火灾的地方现在应该有警方看守吧。可她浑不在意，悄悄掩上大门，脚步轻微地走下楼梯。当然，这番努力不过是为了掩她母亲的耳目。

来到那个熟悉的小区，关得严严实实的保安亭内，站着的门卫依旧是那个让人不舒服的年轻人。他让我们写下姓名与联系方式，我瞎诌一串数字他也发现不了。就这样混进去，来到那夜发生火灾的楼下。

五零一号屋，大门紧闭，交叉粘着两截黄色封条。我用衣袖挡住手，转动把手，发现已经锁住。

阿丙一副早就料到的神情，掏出一把黄铜钥匙，顺利打开门。我们猫腰从封条下方钻进去，小心翼翼地锁上门。

屋内的情形只能用惨烈来形容，木桌表面漆黑，原本摆放整齐的杯碟东倒西歪，还有几只掉在地上化为碎片。烧得坑坑洼洼的沙发露出发黑的海绵，茶几倒在地上，几本杂志被水化开，封面写着家庭小妙招之类的字眼。地上铺着地毯，早已看不出原先的颜色，焦黑一片，踩上去质感奇特，又软又硬，一步一个脚印。

“当时消防队是从客厅外的阳台朝里喷水救火的吗？”

“是的，你怎么知道？”

我看她一眼，先不说那夜我就在现场，光看如今这屋内的情形也能轻易发现这一点，“物品都朝着一个方向倒下的。”

她点点头，带我来到客厅正对面的卧室，“这就是小雪的屋子，当时她就倒在这里，次卧的门口……”

“倒在门口？当时门是开着还是关着的？”摸了摸门把手，发现上面沾了一抹黑乎乎的灰块，搓了搓，似乎是块烧焦的塑料。

“开着，不过也不一定，就像你说的，有可能是消防水管把门冲开了呢。”

“你能重现一下当时的位置吗？”

满地黑灰让她犹豫了好一会，终于，她在床上找到一只烧焦了的巨型玩偶熊，于是用它来展示。趁着她摆弄玩偶时，我拉开幸存的床头柜，发现里面有几板感冒药和一瓶止咳糖浆。

“摆好了。”阿丙叫道。

只见玩偶熊直直的面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