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累吗
苏倾蹑手蹑脚地将薄毯盖在陆世麒身上。
这人,总是这么不修边幅吗?
衣领敞开,挂满泥污的靴子随意地架在桌子上,啧啧~
苏倾嫌弃地摇摇头。
只是,这脸为什么长得这么好看?
白里透红,鼻子细挺,薄唇勾花出好看的弧线;睫毛不长,沿着微吊的凤眼排列齐整,倒也十分精致。
这是军人该有的长相吗?
“你在看什么?”陆世麒闭着眼睛问。
苏倾被抓个正着,尴尬地轻抚秀发:“咳咳,没什么,看你眼底的乌青。”
她没撒谎,方才的确在看他的眼睛。
陆世麒睁开眼,一骨碌坐起来:“我听高嫂说了,昨晚谢谢你。”
“不客气,她很可爱的,就是背久了有点沉。”苏倾甩甩胳膊,牵动后背的肌肉,嘶……真酸呐!
她龇牙咧嘴,两颗微凸的小兔牙暴露无遗。
陆世麒笑了笑,走近陆婉予,挨着床沿坐下来。
他用手轻轻掖了掖被角,又将陆婉予脸上的碎发拨开,怔怔地想:
自己撒下那个善意的谎言后,他们父女俩每年的今天都去庵里祈愿。
只是今年……
陆世麒瞟了一眼不远处的苏倾。
还要去吗?
苏倾不明所以,紧张地吞口水。
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门外传来窸窣的声音,像是寻桃。
苏倾逃似的快步走了出去。
昨晚府内火光漫天,寻桃找不到苏倾,又不敢禀报。
直到早上听其他人提起,才知道苏倾在陆婉予处。
“三姨太,你可吓死我了。”她拍着胸脯说。
“放心吧,你在好好地喘气呢。”苏倾半开玩笑地说,内心既有歉意,又有感动。
寻桃苦笑一声,旋即压低声音问:“您怎么在这儿了?”
“哎……说来话长,回去再说。”苏倾说着便要离开。
高妈一把拉住了她:“三姨太,若是大小姐醒来瞧不见您,定会发脾气的。要不,您……等她醒来再走吧?”
苏倾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我就在府里,有事你派人来喊我就行。况且,你家爷在里面呢。”
……
苏倾回屋换了身干净衣裳:“寻桃,你来陆府几年了?”
“回三姨太,两年多了。”
“唔……陆夫人的事,你听说过吗?”
寻桃鬼鬼祟祟地望了一眼门外:“不清楚,听说是生了场大病。”
病?可听陆婉予的意思好像是烧死的呀?
“您问这些做什么?”
“你猜我跟夫人是不是长得很像?”
寻桃扑哧一声笑了:“三姨太,这我可就不知道了?莫不是,您想做陆府的女主人?”
“你想哪儿去了!”苏倾没好气地说,“只是我不明白大小姐为什么一看到我就喊娘亲,昨晚非让我同她一起睡。”
“那可真是太好了!”寻桃高兴地说,“大小姐喜欢您,您在府里就自在多了。”
苏倾诧异地看了一眼寻桃,心中有股说不清的怪异。
“您快些吃!我替您去煎药。”说完,寻桃转身离去。
苏倾刚坐下吃几口,陆婉予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娘亲,我们快走吧!”
“去哪儿?”
“娘亲终于回来了,我要去还愿,谢谢菩萨。”陆婉予说着就把苏倾往外面拽。
“……”
不行,自己到底不是她的母亲,且过不了几天就要离开,到时候这孩子又会失望,倒不如将实情告诉她。只是,她还这么小,该怎么开口呢?
苏倾看了一眼桌上的菜,指着那碗鸡汤说:“婉儿,你看这只鸡,它是不是没气了,不会动了?”
陆婉予点点头。
“这就叫死了,你明白吗?”
陆婉予点点头,又摇摇头:“那桌子是不是也死了?它也没气,不会动。”
“不是。”苏倾急起来,“死掉的东西就再也没有了,不会出现了。”
“可是这只鸡还在啊?娘亲是觉得不好吃吗?”
这哪儿跟哪儿啊,苏倾快被绕晕了,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不,我只是想告诉你,我……”
“三姨太,小姐,十七爷已在门口等二位了!快请吧。”高植走进来,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糟了,他会不会把自己的话告诉陆世麒?苏倾心里没底。算了,索性还是让陆世麒来说吧……
打定主意,苏倾牵着陆婉予的手出了门。
陆世麒正靠在车上,见到二人立刻掐灭了手中的雪茄。
“我有话对你说。”苏倾径直走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