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谭轻歌回神:“嗯”
她起身,裙角像朵舞动的莲,衬得脚踝纤细如花茎。她没有犹豫,径直随着杨逸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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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西祐手中的茶杯被直接捏碎,清脆之响混杂着血液吓坏了他身旁立着的侍女,那侍女惊呼一声。
成章殿内人的注意力于是全然被这处的动静所吸引。
皇后目光从帷幕上离开,看到了公西祐流血的右手,她眯起了眼睛,嘴角下撇到:“身为太子,应当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不可失礼于人前。你如此做派,怕别人不知道你对那妖女的心思吗?”
公西祐恹恹地拿起帕子擦血,面色阴沉,不复平静:“不劳母后费心,托您的福,宫中无任何人有资格与我争太子之位。因而,我就算失礼也无妨,没人会抓住我的错处。”
皇后自然知晓他言语中的暗讽,她不解,靠她之手排除了所有的竞争对手,公西祐不该高兴吗?怎么倒像是她欠了他一样。
皇后道:“你喜欢便喜欢,的确无人敢说什么,但你父皇还在呢,她名义上还是你父皇的宫嫔。”
公西祐冷笑一声:“父皇的宫嫔?母后不会还以为,天上那人是昔日里任您搓圆捏扁的妖女吧,现如今您那些手段可连她一根手指都碰不到。”
他这一番话,竟是明摆着倾向谭轻歌那个外人。
皇后一掌拍到案几上,殿中的侍者们如临大敌般跪倒下去,殿内气息凝住:“本宫生你养你,为你排除万难,不是让你帮着妖女来忤逆本宫的!”
公西祐重新执起一碗茶,像模像样吹了吹浮叶:“母后息怒,儿臣只是陈述事实而已,并未曾想这句话会触了母后的逆鳞,儿臣收回那句话,母后就当没听过吧。”
皇后简直不敢相信,面前坐着的这自己亲生的儿子竟句句都维护着那妖女。
她牙齿发着颤,胸膛剧烈起伏。
公西祐跨步上前,撩起衣摆单膝跪在了她脚边。
“母后注意身体,您是这大灵朝的国母,父皇现下病重,若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灵朝还需您来扶持。您是灵朝的国母,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皇后一顿,察觉到了他话中深意,深深望了他一眼,旋即闭上眼。
“罢了”她语气带着宽容与慈爱:“每次一碰到这妖女的事,你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她用手指着公西祐的眉心,半为责怪。
“本宫现在没心思跟你扯那别的,”皇后又道,嘴角噙着丝若有似无的笑:“那妖女想凭借那所谓的直播来要你父皇的命,她拼了命似的向我灵朝民众展示神州的强大,就是想凭此策反。
“若真叫她得逞,这江山可就不姓公西了。”
公西祐闻言笑着:“母后想得长远,儿臣不及。”
皇后知道她这素来机敏的儿子是在奉承她,恭宣帝每日贪图享乐,朝政大事基本由太子过目,公西祐小小年纪便浸.淫于朝政,在多方势力中站稳脚步,岂能想不到这一层?
这也是她非要叫太子来议事的原因,皇后自己只善于宫闱内斗,对于朝堂走向不甚明白。她需要问一问儿子的意见,来安稳自己的心。
皇后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与那妖女认识三年,她其实并没有看上去那么聪明,只是虚有其表罢了。”
皇后没注意到公西祐紧锁的眉头,抬头望着谭轻歌夜幕中仿佛会发光的莹白脸庞与浓墨似的飘扬发丝。
继续说:“她以为这样就足够煽动群众了,其实是自掘坟墓。我们何不将计就计,趁机打探神州的机密,等有朝一日神州的怪物都能为我们所用,谭轻歌就只有哭的份!”
公西祐眸中深沉:“母后说得是,可现如今谭轻歌根本不给我们丝毫记录的机会,又该如何呢?那用于农耕的怪兽非木非石,谭轻歌连其制作材质都不愿吐露半分,又怎会给我们制作图呢?”
皇后斜睨了一旁的恭宣帝一眼,身子懒懒地倚靠,浑不在意般道:“她到底是你父皇的女人,你父皇可是一国之君,纵使知道他生性风流,全灵朝又有哪个女子不愿成为你父皇的人?
就算谭轻歌面上多么厌弃你父皇,也只不过是口不对心罢了。她只是气你父皇弃她于不顾,不爱她。待你父皇苏醒,我们便请他好声好气哄几句谭轻歌,她必然就会乖乖听话。”
皇后似乎参透了谭轻歌的内心,稳操胜券般微微一笑。
一旁的心腹大宫女恭维道:“娘娘好心智。”
公西祐沉默良久,他埋在了袖子里,好一会儿才面带笑意地抬头,唇边控制着弧度,不让讥讽之色溢出,如常道:“就依母后之言,尚且试一试,儿臣先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