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娶
了那贱妇,已经够倒霉了,没想到你更甚。普天之下,连个芝麻大点的下人都不肯娶你,还有谁会娶你?”
“我娶!”
声音自不远处的山下来。那声音脆如松竹,温白如玉,平淡沉稳,闻之心如石落。
余长安眨着一双醉眼循声望去,只见一辆马车缓缓驶来,赶车人自车上跃下,摘下头上的斗笠,将一身镶金黑袍微理了理,走上前来,瞥了余长安一眼,第二眼,才是一旁抱臂而立的梁昭音。
“你谁啊?”余长安凑近瞧了好几眼,没瞧出来。
“你管我是谁做什么?我肯娶她就是了。还不放人?”那人立在原地,不紧不慢地道。
余长安在南宁许久没遇到这般砸场子的了,自然是不肯饶的,正要上前继续理论,却被侍从们赶紧趁机捆回了马上。
余长安喝醉了认不出此人,可侍从们认得。
这位黑衣公子腰间别着北镇抚司的金腰牌,天底下也只有顾侯府的世子爷有这待遇。
“顾……世子爷,您怎么……上南宁来了?”
“办点事。”顾金尧不愿多说,先嘱咐那侍从:“往后你们家爷出去喝酒,你们就多备两根绳子,免得再出来咬人。”
侍从点头哈腰答着是,赶紧带着余长安跑远了。
顾金尧瞧着几人离开,转身一个轻松腾跃上马车,重新带好斗笠,正要赶路,才想起面前这路上,还站着个人。
“你可以走了。”顾金尧朝梁昭音道。
原地呆滞许久的梁昭音这才意识到挡了路,侧身朝旁挪了一小步,一双眼却还直直地盯着顾金尧看。她与顾金尧多年未见,实话讲,若非刚才从那侍从口中听到顾金尧的名字,单看这张成熟男子棱角分明的脸,她无论如何都没法和小时候那个生着圆圆包子脸的小男孩联系起来。
可再一细看五官,梁昭音又确信,是顾金尧没错。
瞧马车的方向,怕是要往梅山上走,山上只有余家和邢家,若是去余家,刚才应让余长安等一等,如此,便是去邢家。
但顾金尧去邢家做什么,梁昭音一点头绪都没有。
前世这时候,这混蛋不该在皇城御花园,搂着公主赏景么?
梁昭音脑子里转了许多话,却一句也问不出。瞧顾金尧刚刚那样,怕是也没认出她。既是陌生人,怎么好上前搭话呢?
顾金尧驾着马车往前走,冥冥中觉着梁昭音的眼神不对劲。大概是自小在家中耳濡目染,对任何细节都很敏感。
马车驶到梁昭音面前,忽然又停下了。
梁昭音被吓得一怔。
顾金尧自斗笠下偏过头,好心问她:“还不回家,不怕余三爷找回来?”
梁昭音下意识摇了摇头,殊不知此刻被他多问了一句,微白的面色就已经红润如初。
顾金尧见她还傻傻不动,轻笑一声,“你不会还真等着我娶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