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边问一边加快了前行的脚步。
“我来自白茗山的……一个忘了是什么的门派,”许谣君嘿嘿一笑,“反正我识字不多,就没记住。”
一说到自己的来处,许谣君总是词穷。
白茗山是一座隐匿于群山之中的荒山,周围地势险峻,鲜少有人能找到那里。
从许谣君记事起,她就生活在那座山上,和师父师兄为伴,日出而作,春种秋收,从未见过其他人。
更未见过像今天这样喧嚣欢闹的小镇风光。
她像个初来世上的人,除了一身武功,什么都不了解。
而这让她原本引以为傲的武功……许谣君低头看着自己高高肿起的脚踝,叹了口气。
再高超的武功暂时也无处施展了。
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抱紧花筠的大腿,求他用那双回春妙手医治好自己。
……
送饼的小孩骗人。
许谣君一张饼还没啃完,就已经抵达了花筠的医馆,一点也不远。
医馆悬挂着“竹兰堂”的牌匾。
虽然许谣君读书不多,但总觉得这名字怎么听都不像个医馆。
偏偏馆内散发着中药的醇苦香气,随着风绵延至数十米开外。
医馆的门口坐着个小女孩,一见到花筠便眼前一亮,迎了上去。
“兄长,你可算回来了,”女孩扬起一张笑脸,然后被许谣君吸引了视线,“咦?这个姐姐受伤了吗?”
花筠“嗯”了一声。
小女孩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忙不迭地跑远了。
花筠把许谣君安置在床榻上,又扶住了挣扎着坐起来的许谣君,为她斟了一碗茶。
许谣君口干舌燥,接过茶水一饮而尽,后知后觉地抱怨起来:“好苦!”
花筠的嘴角微微泛起笑意,解释道:“陈皮甘草茶,解暑的。”
话音未落,方才的小女孩捧着满怀的草药走了进来。
花筠介绍道:“这是家妹花兰,你唤她兰兰就好,兰兰自幼跟着母亲,医术比我更胜一筹。”
“姐姐好,”花兰走上前来,扬起一张娃娃脸,睫毛微卷,眉眼弯弯。
不知是不是灯火太过明亮的缘故,许谣君总觉得花兰的脸色泛着病态的苍白。
花兰挽起许谣君的衣袖,小心翼翼地为她清理伤口,敷上草药。
整个过程无比娴熟,把疼痛感降到了最低。
花筠突然开口道:“听说,城中突然有很多人生病了?”
花兰微微顿住良久后叹了口气:“今天医馆来了几个发热的病人,我觉得他们的症状……有点像天花。”
许谣君不解,插嘴道:“天花是什么?”
“一种很严重的传染病,如果有人得了这种病,就算是神医也无能为力。”
许谣君倒吸一口凉气,同时恍然大悟。
怪不得花筠一路上都沉默寡言,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抬眼看向花筠,对方正低头沉思着什么,眉眼间平添了些化不开的忧郁。
花兰拿起木板和布条,开始为许谣君接骨:“可能会疼,许姐姐,你忍着点。”
许谣君不是第一次体验接骨了,因此深知这过程的痛楚,也就把天花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她悲愤地将吃剩一半的蒸饼塞进嘴里,咬住,然后含糊不清地低喊:“我准备好了,放马过来吧!”
卧房的门突然被奋力推开,几个山匪握紧长刀冲了进来。
花筠下意识挡在前面,却被为首的山匪凶悍地踹倒在地。
花兰被吓傻了,愣在原地,被趁虚而入的山匪一把擒过,锋利的刀刃对准了她纤细的脖颈。
山匪凶神恶煞地大喊道:“哪个是大夫?想活命就来给我兄弟治病!”
许谣君警惕地看过去,眉毛微微蹙起——没想到,正是那群白天为非作歹的山匪。
她不动声色地握住靠在床边的剑,哂笑道:“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你们的姑奶奶了?”
另外几个山匪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一齐将刀锋对准了许谣君。
许谣君则二话不说打算拔剑出鞘,却被警告道:“把剑放下,不然废了这小丫头片子!”
看着花兰颈间被长刀蹭破的红痕,花筠把踟蹰的目光投向许谣君。
许谣君:“……”
最终还是不情愿地扔下剑,气鼓鼓地盯着那群面目可憎的山匪。
顺着山匪们的目光示意,此刻地上正有一个萎靡不振的山匪,像是没骨头一般瘫倒在地。
花筠欲上前去查看,却突然听花兰惊呼:“兄长,别过来!”
控制她的山匪立刻凶神恶煞道:“没你说话的份,闭嘴!”
花兰并未打怵,而是看着生病的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