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余庆(一)
在熬不住,睡过去了。
银瓶仍坐在那儿,垂着眼睛,把手伸进袖子里,摸出那卷子粉红的信笺来。她小心翼翼展开一张来,无不眷恋地又看了一回,虽是微笑着,可那眼泪却滴下来,晕湿了容郎两个字。等到天快要破晓的时候,天色渐渐浮出来青色,青里又渐渐泛了白,一道斜斜的淡金的光照到她白玉似的手上,她才终于把它们颤巍巍地递到火盆跟前,一张一张,渐渐投进了火舌里。
黎明天气潮湿,火苗渐渐熄灭了,还有一点碎纸没烧完,她也没去管。
就这样罢。
朝堂上的争斗原没有对错之分,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她和容郎,到底不是一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