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闹
阿梦心中觉得无比正常的辞工之举,在李大牛的家里可是掀翻了天。
李大妈右手拧着李大牛的耳朵,大声怒喝:“你这小崽子,翻了天了,为了个作死的小蹄子要辞工?!你以后要喝西北风去!”
李大牛涨红着脸,但是也不吭气。
他就这么呆呆坐着。
略显黝黑的皮肤,泛着羞意。
实在是他娘的嗓门儿太大了,每家都挨着挺近的,已经有听到他们屋里动静的邻居在探头探脑。
“你还好意思让我别吱声,你是不是跟那个小贱蹄子说了啥?”李大娘一边怒骂,一边琢磨起来,不可以把好好的活计给辞了,她得想个法子!
李大娘手上一使劲儿,拧的李大牛痛到了极致,“嗷呜”一声出来,“娘,你到底是不是我娘,给我耳朵都要拧掉了。”
看着李大牛湿漉漉的眼睛,李大娘打定了主意,从没关好的大门,“唰”一下冲了出去。
李大牛的耳朵终于得救了。
他小心翼翼地揉着耳朵,不知道他娘又要上哪里去发疯。
辞工是他一时冲动,也是想好的。
他原本只是对刘小梦有些意思,看着刘小梦虽然是外地来的,但是家庭条件不错,他也没往深了去想。
后来刘小梦双亲去世,他原以为刘小梦现在无父母、且无其他亲人,无人照顾的小姑娘,是在孤苦伶仃,虽说是可怜了些,自己也可以有机会了。
他思忖,刘小梦家也有房子,一方小院子,以后成婚了,他们也有住处,不用自己再操持购置房产之事。
刘小梦得了照顾,自己得了实惠。双赢的好事,虽然被小梦当面拒绝了,他心里想着,哪家姑娘不要多求两次呢,也就默许了娘亲提亲。
且说父母上门更显诚意和慎重,没想到他娘上门却被拒了。
他万万没想到,他娘上门吃了那么个闭门羹。
等到他知道了原委,更是后悔不迭。
李大牛最后尝试了一次,却还是失败。
他也是个男人,放不下面子,于是,一时上头,就跟掌柜的提了辞工。
至于辞了工,以后如何,他当时没想,现在想想,头疼,耳朵也疼。
他老子娘,冲出门后,直奔刘家而去。
李大娘打定了主意,要不就逼的小姑娘辞工,免得自己儿子心里不痛快。自己的儿子,她还能不了解?她看出来了自己儿子的小心思,男人的脸面嘛,被拒绝了心里不痛快呗。
要不就让那小姑娘嫁进来,横竖她后头没个人,嫁进来搓圆了捏扁了,也没处去说理去。拿捏好了,自己这婆婆当的还是舒舒坦坦。
李大娘越想越觉得后面的主意正,小姑娘的模样,俏生生,确实不错。难怪自己儿子稀罕,自己儿子眼光很好。
她心里拿定了主意,心里还偏向了第二种,面上的怒意也就消散了大半,隐隐有些得意的笑。
李大娘不一会儿就到了刘家门口,抬手“咚、咚”,重重地敲了两下。
“吱嘎”一声,门开了一条缝儿。
里面的阿梦看到外头的大娘,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吱嘎”又合上了门。
李大娘咧着的嘴,半张在那里,脑子飞快一转,把到嘴边的话改成了“大娘来看看你,你一个人住还习惯吗?”
大门后的阿梦,麻溜地拴上了门,心口还有些“砰、砰”直跳。听到外面还算和缓的语气,她也不好意思直接打人脸,只好应付道,“挺好的”,却也是不肯再多言。
李大娘想到上回来的场景,略有些尴尬,还是再搭话,“你个小姑娘,给大娘开开门,我一气儿过来还没喘上气,你给我倒杯水喝”。
邻里邻居喝杯茶,叙叙话,本也正常。
但是上次李大娘可给阿梦惊着了,她上次没防备,才被人钻了空子进家门。好不容易才打发走了,今天可万万不能再迎进来。
阿梦思索一番,自觉应当还是李大牛之事,她一个未婚女子在这个时代,既拒绝了人家,也不好跟人家的母亲再走近。
“您请回去吧,我这还有事,就不留您来喝茶了。”
她说完转身就回屋里去了。
徒留下李大娘,在门口骂骂咧咧了好一阵,直骂得旁边的街坊邻居都出来,还犹自不肯罢口。
李大娘是越说越来劲儿,“你们来评评理,我儿为了她,竟要辞工。我家虽然条件好,也不能让好大男儿因为这点子事,就往家里蹲啊?是不是这个理儿?”
“是不该往家里蹲,男子汉大丈夫有手有脚的。但是跟人家小姑娘有啥关系?”
“人家小姑娘也不容易,我看你也第二回来了吧,上次就听到你的声音,这回算是见着人了。”
“你回去吧,别来打扰阿梦了,怪可怜的,才办了丧事。原来笑嘻嘻的小姑娘,现在多沉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