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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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最具胜利感的事莫过于主动地参加拔河比赛。
朱曦与她一同主动打报告去的,三弯九折,烘烘的热气托着鼎沸的人声荡到脸上。
到了围场外,齐妍和先就惊喜道:“哇,好多好多人啊。”
朱曦道:“怎么?动员大会那天还要多人,没见你这样兴奋。”
“我也不知道,可是真的很高兴。”
她俩在领头女生的带领下成一列挤进密层层的绿松糕里,妍和见了勒着绳索的女生,二话不说抽起袖子道:“人好多啊,我该站哪?”说着歪着脑袋,左右都瞅几眼。
朱曦回身不见妍和,眼尖地一把拉她过来:“站错地盘了,差点······”朱曦觉得犯不着说出“把你弄丢”的话。
齐妍和只当她注意赛事去了,眼下紧跟着她走,否则她是没法好好回营地去的。
一二十个素不相识的女生腿脚环环相扣叠到一起,沉默地蓄力。分明可以听见这里那里清晰的言语,像如绿林间溪流潺潺的清凉,人声的嘈杂远到天外的天。
哨子一阵急似一阵,预警竞赛的开始。两边挥动的手势和嘹亮的口号,招来了节庆般的欢愉。
然而一旁拉拉队指挥者在幻想的聚光灯的影子下,于铿锵有力的指挥的手势中忘了自我。
两边的女生暂停不干了,以吃惊的、懒怠的、乏味无奈的眼神望着,直至一曲终了。
三局两胜,仿佛只动用了些些力气。
齐妍和还没玩够,诚恳地问在场的指导员还有无决赛。
那指导员十分体恤道:“都拿到冠军了,可以回去训练了。”
朱曦见她垂头回到身边,倒笑了一笑:“你还真去问了?”
“兴许真还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呢。”她说起来自己都失望了。
也许她的举动是有一点小孩子那种单纯的傻气,可是自己明白心里的悲哀的来源,然而一般的痛苦和烦恼也像小孩子心性似的,注意力很快放到别的事去。
她们走了,在炽热的光线下拉开了距离,仍有不歇的声音。离得很远很远了,方不再听见。
而朱曦还是从行走的风声中努力去辨别,凄然地一笑。
后来些天,齐妍和想起来这回事就要笑。这胜利的喜悦她未分享给别的人,扎紧了袋子,拆开的口只埋得下她的脑袋。
她自己也很不能详尽解释她的兴奋,不是缺人时主动的举手,不是动用吹灰之力的取胜,仿佛完全没来由的兴奋。
完完全全地因为她自己。
其实不止这一件。站军姿有人不在跟前看着的时候,她略望望天,一只麻雀从这边的树里挣出来,扑棱着翅膀飞到那边的树去。
平常的平常,妍和却觉得新奇,目光的流转被别的眼睛瞥到,也随着她的视线走,眼里生出向往,察觉脚步的移动便森然直视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