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
19
妍和对人的长相没有研究,光是记住大致模样,不会刻意分开鉴赏,合起来再发现不足之处。
想起过去的银青,深深回忆起她的脸,这才正式地端详起来。
映入眼里的首先是一对眯细了的眼睛,不是笑得弯了眼就是困得睁不开。宽圆脸盘子,额前小半碟厚刘海。整个人看去是慵懒,或是沉闷的热烈。
她们是暮秋时节遇到的。
宿舍楼前,树的叶子几乎掉光了,枝枝叉叉,像写小楷的毛笔被小孩子摆弄完,置在空气里散开的僵硬的笔尖。
记得那是灰白浑浊的天,空气里、银青的脸上也带点灰,又记得是晒着微弱太阳的清晨,她收拾东西预备回家。
大约是不止看到一次她一个人坐在大理石桌那里写作业,摊开的书上放着一支笔,旁边堆有七八本书。
初次说话的场合与别的时候重重叠叠,实在很难分清。
星期六住校的人少之又少。妍和有点闷,于是主动地找她说话,两人就这么认识了。
银青是宿校的常客。且和妍和又住的同楼层,教室同层,一来二去地,遇到的次数多了,妍和又是个热心肠,自然而然地混熟了些。
齐妍和知道了银青喜欢漫画,疯狂地热爱着,尤其迷恋桔梗式的人物,逝去的爱无法挽回,痛苦永远留给了无法走出过去的那个人。
而妍和爱好泛泛,发现那件事物有趣的时候是有趣的,一旦触及枯燥之处,隔一段时间才能拾起来,另找有意思的部分。当是消遣。
她不敢挪动多少心思到别处······无论如何,银青知道了妍和有喜欢的人,仿佛那就是她独有的持之以恒的爱好。
不单她一个情窦初开。银青形容下的于梓扬,是位沉郁洒脱的怪才。
洒脱是对知识的不屑,沉郁因为人生坎坷,虽然他并不皱着眉,也不寻死觅活的,话不见得寥寥。
他将他的郁闷以狂草的字迹和断续的线条留存于作业和画稿上。
班上不少人觉着他和童银青有点灵魂伴侣的意思。很多时候的对话,像两个道徒一手掐指一手敲木鱼论道一般高深莫测。
而只有银青能够凭这些不甚流畅的线条推测他作画时细腻的情感,至她也难懂时,于梓扬会作出解释。
但他不怎么对银青的画作出评语,银青猜是自己画得欠佳的缘故。
这种时候于梓扬是惜字如金的,以漫画为信仰的人实在少之又少,他怎忍心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