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的分离,说那么,再见了。她低着头,无奈又难过,她同我握手,说得是今后的别离,她说,说好了,再也不见。她转身的那一刻,我真的以为我们再也不见。”
缘分未尽的人,总是反复出现在对方的生命里。他们又有了同一个目标黄金,抢小鬼子的黄金。两个单枪匹马的人组成了雌雄大盗。期间女子小队的其他成员也加入中间。
“哼,我们才不是帮那老东西的,我们帮的是薛敏。“童老气急地说。拐走薛敏引起女子小队的不满,因为薛敏的隐瞒,为此欧阳兰生了一个晚上的气。过程艰险,兜兜转转,黄金还是落到了他们几个手里。只是不是所有的结局都是美好落幕,那次刘成出现了意外。他和绑了炸弹的鬼子一起跳到了河里,炸弹发生了爆炸,刘成消失。
“我拽着野村跳下河,炸弹在我俩中间爆炸,我比较幸运,虽然浑身是伤,好歹捡回一条命。之后的两个月时间里,我都在养伤。”刘老回想着自己的伤病。
我和童老讲这里时,童老是前所未有的怨念,她骂他,老东西,不知道回个信,我们都以为他死了,连坟都立牌子了。薛敏强忍着悲痛,将黄金运到了大后方,而薛敏自己因为违反军纪被关禁闭降职处理。
和刘老养伤的中的期盼相比较,薛敏则是掉到了苦海。“那老东西养伤,也不管薛敏的死活,薛敏虽然从没有说过自己的想法,我们都知道她在想她,每天都在想。薛敏一连病了大半个月,人跟丢了魂一样,最严重的时候无法说话,她快要死了。”童老又悲又气,见自己最爱的姐姐这样怎么能不怨。
时间到了1940年,在刘老的刻意安排下,他和女子小队重逢。1940年正是女子小队接受上级安排调往军统的时间,很明显这个上级长官是刘成。
刘老告诉我,将女子小队从军令部调走确实是他策划的。他说:“送军火,劫黄金等一系列事情里,有人找到了关于我们身份的蛛丝马迹。黄处长是个聪明人,他猜出了我的身份,也感受到了薛敏身份的与众不同,虽然没有切实的证据。当我找到他时,他说想要女子小队调往军统,唯一的条件是保护好女子小队。他视她们为自己的女儿。我在他面前发誓,保证薛敏几人完完整整。”
我问他这样做是否存有私心时,他毫不避讳的点头。他承认自己的爱,却也承认自己的爱中掺杂着私利。
刘成在军统多年,同样是孤身一人,他渴望有人帮助他,而女子小队就是最佳人选,所有他动了私心,他的决定直接改变了女子小队原有的轨迹,他也不曾想过在未来的某一天会将薛敏推向黑暗的深渊。承诺的最初是波澜壮阔,让人情不自禁信以为真,但后来的发展也使得这一美好成了一纸空谈。女子小队能力出众,偏又在军统鱼龙混杂的地方毫无根基。刘成固然老道,但也不是万能,并非事事都能让她们安然无恙,多数情况下她们得自保。一个才能兼备的科长,一支作战力极强的队伍,可谓强强联合。不是所有人都能容忍这样的组合。金站长就是不能容忍当中的一员。一个失联多年无法证明自己的白鸽,一个寻找同志却没有关键证据的联络员,一个背叛信仰的贪婪者,在巧合和多方因素的促使下,张金泰案发生了。这起案件几乎摧毁了白鸽的信念,给她漫漫归途带来灭顶之灾。同时也让组组织对薛敏本就微弱的信任感分崩离析。
我问他如何看待张金泰案时,他沉默了好些时候,脸色流露出悔恨之情。他说:“我们是单线联系,那时我虽然没有与张金泰正面接触,但在我长久的印象里他是个好人。我以为我能够理智对待这件事情。”
以他的角度来看,一个保持联络之前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的有理想追求的身份明确的地下党员的确要比一个失联多年不知道中间是否发生过变故的疑似者值得信赖。事发时,刘成所有的理智消失殆尽,他的情绪失控了,而面对指责的薛敏无力反驳。
刘老在我面前红了眼,他在难过,“她试图同我解释,可我只觉得她是辩解,为自己的杀人行为辩解。”
他们都困在自己坚守的原则道义内无法袒露心声,所谓情爱在更大的家国之爱面前不值一提。她和他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打破冰点的直接原因是薛敏的伤。在破解鬼子细菌战的过程中,薛敏被注射了鼠疫,害得她险些丢了命。也直到这个时候刘成失衡的心才恢复正常,他才意识到薛敏对他生命的意义。无论薛敏是不是白鸽,无论薛敏心里藏有多少秘密,薛敏都是他最爱的人。
“在病床上,我握着她的手,唤她,她却迟迟不愿意醒来。我知道她是不肯原谅我。”
死里逃生的薛敏醒来见到的第一眼就是刘成。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她说:“你是谁?刘成是谁?我为什么要认识你,如果我一开始就不认识你,你就不会怀疑我,就不会对我如此无情。可是,就算我忘了全世界,也忘不了你。”
看似埋怨之言,实则是深情之语。深情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