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红白喜事
晃晃地瘫倒在地。随着纸人的身影倒下,它的身后逐渐显露出了南朔那张神色不愉的脸。
贾轻欢坐在轿子里,相顾无言。
那狐狸也是蹙眉,抬脚,直直踩在了倒下的纸人身上。等他走过时,纸新郎上燃起狐火,顷刻间化为灰烬。残余的纸屑飘在空中,南朔颇有些嫌恶,走到轿前好算是敛了神色,只是垂眸俯身,那双的手便伸在她面前。贾轻欢看着前方被烧得一干二净的纸人,也没有应南朔的动作。
说不清她是有心晾着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狐狸精还是尴尬不知如何与他相处,反正南朔抬手的动作仍是未变,只是目光从她盖头上垂下,她感觉他那向来轻飘飘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脸上,忽然就定住了。发觉到他的目光,贾轻欢下意识去擦拭脸,指尖还没触及到肌肤,她离开那天的回忆却突然涌上心头。妖界四处华灯,传颂着佳人故事以期重逢。在千千万万的期待里,众妖心中都希望故事的结局,是故人重逢,是婚嫁红装。
气氛莫名地沉寂下来。纸人在一旁连一个动作都不敢有,狭小的轿子里只有她不算平稳的呼吸声和南朔那从轿前垂下来的、纠缠在她裙摆的影子。明明眼前的人只是看着她,她却莫名觉得南朔那双手落在了她的脸颊,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细细摩挲。她想收敛自己的胡思乱想,却无法做到坦坦荡荡,便移开了与他对视的目光。而望向地上,南朔的影子更进一步依在她怀中,她进也不得、退也不得。
最终还是搭上了南朔的手,走出轿子的一刻,南朔脸上已没有了最初的不耐,只是垂目移开了落在她新娘模样的目光。
“你千里迢迢跑到这么个阴气森森的地方来,是来和一个纸人结婚的?”
这话说的显然是气人的,贾轻欢被这么一下给怼到哽住,本想说些什么给把气场找回来。但见南朔侧头过去,侧边的发丝掩住了他的表情,这个狐狸有意不与她对视,贾轻欢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刚刚的话是有些语气放软的。
眼下这种酸腐的气氛于她而言却是有些令人无措了。她想扯出自己的手,南朔却在她起了心思的时候适时收紧,完完全全牵住了她。
贾轻欢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只得硬着头皮把话题拉回正轨:“我的计划进行的好好地,你上来横插一脚。现在这个仪式少了东西,我怎么去诈里面的鬼东西?”
她适时接上一句:“不要说你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从进到村子里起,这个戒指就一直有异动,我想你那时候就来了。”
“谁说少了?”南朔这才转过脸来,面上神色如常。他轻飘飘向四周的纸人投去了目光,语气里没有了同她说话时的放缓:“这里有少一个新郎吗?”
纸人登时悚然,那些万年不变的彩料涂画的脸上莫名显得有一丝颤抖。它们原本就是要将入村的活物都抓到此处,眼下情况也貌似大差不差。纸人们下意识凑到一处,在南朔的威胁下又捏起嗓子喊,“嫁新娘咯!嫁新娘咯!”
贾轻欢:......可以。
她卸下心神,望向轿子停放的这间住处——这正是村中怨气最重的地方。并且比起说这里是所“住处”,用“府邸”来形容更为合适。这也是此处最诡异的地方,良平村生活状况算不上富裕,从方才她与滟竺的探查来看,村中大部分都是茅草屋。而这处府邸看上起古朴大气,看上去像是人间哪位爱附庸风雅的王公贵族的手笔。
夜色下,屋檐是更深的墨黑,好似吞噬了周遭的深色。几个红灯笼端正地挂在檐下,从敞开的大门向里望去,大堂燃起艳红的蜡烛,明晃晃地映照着正中的“囍”字。
贾轻欢默默抓紧了身侧的妖。
挂在脖前的传音石泛起幽幽的光,滟竺的声音将巧在在此刻响起。她的声音放得很低,小心地与她对话:“轻欢,你那边怎么样了?我这里的纸人给我抬进我们一开始说的那个西南方向的鬼宅了。现在看上去要开始阴婚仪式了。”
滟竺躺在棺材里,默默忍住被纸人围观的晦气。四周是白色的丧布,飘洒的铜钱,灵堂模样的正中摆着两副棺材,她躺在其中一个棺材里,而旁边那个,估计就是她阴婚的对象。
“你也在鬼宅?”贾轻欢拽着南朔往大堂走了几步,“我们也在鬼宅,这里就只有成亲的灯笼喜烛,没有看到你啊。”
“你们?”滟竺显然关注错了地方,“是倾舒去找你了,还是你家那位也来了?”
贾轻欢好一阵哽住,她发现自从遇见这几人后,她的思维有些跟不上常人的路数了,“额,南朔也来了。你先传些力量过来,我感受下你的位置。”
说罢,传音石便燃起一抹紫光,贾轻欢将其聚拢到手上,略微凝神,便探查到了滟竺的方向。
——居然就在眼前的大堂正中。
一喜一悲,一红事一白事,两极同出现在一处,却互相看不见。
几乎是同时,贾轻欢便想到了书中记载的“折镜”。
“折镜”是万魔之乱时期魔族常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