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
任屹说不打算考察就真的没有考察,各投标单位自行选择是否继续投标。
华欣就等樱园项目投标一事召开了一次全员会议。
会上,梁一鸣激昂发言。
“我相信叶工和整个设计团队的专业能力,也对公司利润考究有信心,我认为无论商务标还是技术标我们都是有优势的。只是未知智屹会采用哪种评标办法,如果是一般合理低价法,那我们的中标概率就会大上加大……”
终于有希望保住饭碗了!底层员工们在下面听得热血沸腾。
这次就连叶薇也有这个信心,不仅是专业方面,更是因为有她信任的人,她相信他能让此次招标做到绝对的公平。
人逢喜事精神爽,年终了,梁一鸣不仅没有克扣奖金,还提前两天放了假。
“啪啪~啪!”
掌声过后,全体解散,回家过年。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叶薇驾驶着心爱的小汽车奔驰在回家的路上,情不自禁地哼起儿时最爱的歌。
如果把打工人比作漂泊在外的船,那么老家便是船儿们栖息的港湾。
从大学到参加工作,叶薇一直保留着回柳城乡下老家过年的习惯,哪怕那个家只剩一个她。
叶薇的家是一栋建面三百来平的两层小洋楼,一楼厅堂厨房,二楼卧室书房,要多宽敞有多宽敞,可比繁华省城里45平米含公摊小公寓舒适千百倍不止。
到家后,叶薇一刻也没闲着,晒被子、搞卫生、准备年货,直到晚上十点才忙完。
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休息啦!
叶薇嘣的一下扑在她久违的公主床上,脸庞亲昵地蹭着纯棉被单。
平时忙于工作难得睡个懒觉,好不容易回到真真正正属于自己的空间,叶薇打算每天都美美地睡到自然醒,谁知第二天一大清早就被外面叽里呱啦的混聊声吵得睡不安宁。
叶薇狂抓秀发,猛地掀开被子,披上绒绒的大白兔睡袍去到窗台一探究竟。
“哎,李哥,你来凑什么热闹!你家孩子不是名牌大学的研究生年薪好几十万吗?怎么,也还没找到对象?”
“哪里是没找到,就是女方家太远了,我跟他妈都不同意。我们家就一个独儿,结个亲跑那么远做什么,找个近的多好,是不?”
“那是,我也就是希望我家那崽子找个近点的。”
“何止是近喽!这叶家闺女可优秀了,长得好看学历又高,还特别勤快。你们看看,一回来就把这么大一栋空了年把的房子收拾得干干净净。而且啊,这孩子十岁就帮她那个好吃懒做的妈做饭,练了一手好厨艺呢!现在的女娃儿啊,多难得呀!”
“就是说。这姑娘不仅贤惠,还特别能挣钱。看看人家,大学就靠做兼职买了车,而今毕业也才两三年就在省城市中心买了房,光凭这两样,我家那在外留过学的儿子都比不上。”
“更难得的是,姑娘明明已经在城里定居了还年年回这乡下过年,帮她爸爸和奶奶上坟,真是有孝心。”
“对对对,这种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还不忘本的姑娘,简直太讨人喜欢了。”
“是是是,要不然咱不早打牌去了,才不会这么早的跑过来排队争着抢着说亲呢!”
“是啊,哈哈~”
……
原来是一群不请自来的说亲者,还都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的儿子。
离谱!
站在窗台的叶薇拨开窗帘垂望自家庭院,听着这一通通的夸夸,不觉好笑。
曾几何时,他们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愉快的记忆像泄开的洪,汹涌而至——
大四那年冬天,她用过去接私单赚的钱买了一辆十来万的车。她开开心心地开回家过年,却听人在背后嚼舌根,说她读书都是领的助学金,不可能有钱买车,肯定是在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或者是被大城市里的富豪包养了。
后来她又用工作两年多的积蓄在省城买了套小公寓,又有人议论,说她肯定是领导或者老板有一腿,不然不可能工作两年多就能攒到买高档公寓的钱。
而议论她的人,楼下各位皆有份!
除了议论还有更过分的,便是当初她爸爸去世的时候,尚未入土为安,这些所谓的邻里乡亲就来她家讨债。
真债也就罢了,有些人甚至昧着良心伪造字据,逼迫她们孤儿寡母还钱。
后来,妈妈不堪重负,离家出走……
眼下这群人,如今为了给自己单身的儿子找个近点的、好看的、能挣钱的、会做饭的对象,竟忘了当初对她的诋毁和坑害,大清早的聚集在这里排队等待她的挑选。
真是讽刺!
往事已成云烟,叶薇虽然没有仇恨之心,但也没办法礼貌地待见这些人。
眼不见心不烦,她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