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季和绿桃子

身，又后退了一些。

季越白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的反应。

“我不是中暑。”眼下这种情况，由不得她再沉默。

桃理绿十分有自知之明，知道季越白绝对不会是对她心怀不轨，只能是帮她降暑。

“那你是怎么回事儿？”

季越白打量着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唇上没有一点儿血色，还会时不时打个冷颤。

桃理绿把目光投向阳光强烈处，不回答。

“桃理绿。”季越白看着她，清逸的面容上不自觉带了些厌烦，“你讨厌我可以，但别折腾自己。你说出来，我才知道怎么帮你。”

桃理绿终于第一次正正式式，认认真真地把目光放在了季越白身上，肤色黑了些，五官深邃了些，较三年前成熟了些，依然清隽出尘的像一朵仙气飘飘的白月季，让人忍不住屏息欣赏。

但是，她不能理解他的话。

什么叫她可以讨厌他？什么叫他要帮她？

三年前，明明对她的困境视而不见，还能坦然说出“与我无关”四个字的人，现在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一种荒诞感爬上桃理绿的大脑。她搜肠刮肚地寻找原因，最终只能归结为他目前是教官，要对学生负责。

于是，桃理绿扯出一道生硬礼貌的笑：“谢谢教官。我肚子痛，想请会儿假，去卫生间。”

“肚子痛不会是那种反应。”季越白盯着假笑的桃理绿，“我希望你说实话。”

新一轮的疼痛又开始袭击桃理绿，她有些不能再忍下去，不看季越白，声音有气无力：“痛经。”

既然二人之间的沉默氛围已经被打破，桃理绿也不再单方面坚持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势，结束了自己开启的不明所以的较量。

季越白沉默一瞬，站起身：“你站起来我看看。”

桃理绿猛地抬眸仰视沉默的季越白，他什么意思？不信她说的？

霎时间，她心海内灰色而破烂的藤蔓无声生长肆虐，抓取她所有快乐积极的东西。

那双多半时间平静淡然的眼睛又情不自禁地潮了起来。

季越白看在眼里，喉头滚动一下，清眸中多了些苦涩之意。

他认识那种眼神，病人特有。

在诉说我活着很不快乐的眼神。

2010年4月，醴泉中学。

清明假期之后，桃理绿又重新回归到日复一日没什么变化的学生生活。

桃理绿其实是个相当钝感的人，最初的预兆似乎是看到她时一些暧昧的交头接耳，背后的嘻嘻哈哈，角落里的指指点点。

没有直接当着她的面，但也足以让人不舒服。

她的疑惑和不解与日俱增，等她真正明白缘由时，已经被几个不认识的女生堵在厕所了。

醴泉多了一个传言，主角是桃理绿，身份是花痴，故事是以跳河威胁季越白与她谈恋爱。

很离谱。但很多人信了。比如堵桃理绿的女生，她们把她从长相到成绩，方方面面，事无巨细，点无大小，里里外外，都攻击了一遍。

桃理绿试着解释，但被视为狡辩，只能被动地听着从几张尚且稚嫩的嘴里蹦出的肮脏话语，体会原来骂人还有那么多花样儿。

面对无处不在的异样眼神，反抗都没有方向。

而一些人的行为也逐渐过分起来。

有人会喊她“花痴女”，“丑女”。

桌腹中不时就会出现一些垃圾。

分发的新试卷，她时不时就会少几张。

在食堂吃饭时，刚打好的饭菜总会被人“不经意”撞翻。

被子被泼湿。

洗漱用品被换成不知名液体。

而一些男生的态度更令人恶心，不知什么脑回路，似乎将她视作了女表子。

他们没有攻击她的身体，而是以一些微小的举动一点点地蚕食攻击她的精神。

告诉老师，老师都不会管的小事情。

一些过分的事，她根本不知道是谁做的。

更可笑，更重要的是，在这场“霸凌”活动中，桃理绿是需要被教训的反派，而那些加以攻击的则自诩是正义使者，护花使者，是英雄。

桃理绿试过到高二理科楼层找季越白，想让他解释清楚。

但人一被贴上什么标签，所有的举动都会往靠拢标签的方向解读。

桃理绿被叫“花痴”，她找季越白的举动更符合花痴了。

而季越白就像是一个王，不用他招呼，便有一个又一个女生自动成为他的护卫。

她们像白细胞一样，阻拦了桃理绿这个她们眼中的“病毒”。

五一假期，桃理绿过了几天远离窒息和压抑的日子。桃伏工作很忙，桃理绿不想让他分心，没有说自己在学校的遭遇。

那时，她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