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魔杖准备念个阿拉霍洞开。卢平赶紧压下她的魔杖尖,“别用那个,容易把玻璃震碎。让我来吧。——能把它借我用用吗?”他指了指张琬别在耳后的小黑发卡。
“当然……”张琬摘下发卡递过去,表情看起来有些茫然。
卢平接过发卡试了两下手感,然后就顶着一张相当正人君子的脸,开始干撬窗拨锁的事儿。
张琬震惊极了!“莱姆斯!你这是——你在哪儿学的这个!?”
“哦,劫道组的传统手艺。”卢平顺口回答。他将发卡滑进高窗下沿左右探了探,找到插销以后就小心地拨弄起来。“我们以前经常夜里去找大脚板,你知道,因为他妈妈经常关他禁闭。虫尾巴干这个特别专业,他比我们所有人都利落……”
“可布莱克宅的安保措施不是非常完善的吗?”张琬感觉自己有成千上万个问题要问,“而且彼得·佩迪鲁?我还以为他是你们里面最老实的一个呢!”
“那你可看走眼了,小姑娘,”卢平轻笑,“劫道组里就没有省油的灯。至于布莱克宅,我们那时有继承人做内应,当年大脚板的权限可不小。——现在先别和我说话,我需要专心……”
几分钟后,随着咔哒一声轻响,窗户的插销被成功地撬到了一边。卢平擦掉发卡上的灰尘还给张琬,接着掏出魔杖给沉重的高窗念了个羽脚咒。
“这又是——”为什么?
“现在推窗就不会发出声音了。”卢平解释,“试试看?”
张琬既震惊又好奇,依言试着推了两推,应手的感觉果然轻如鸿毛。“这个办法还真是高明。谁发现的?”
卢平露齿一笑,“猜不到吗,琬妮?”
端方温厚的声线里藏着一丝小小的顽皮,饶是凤凰令出了叛徒的事儿一直盘旋在脑子里让人不安,如此生动的卢平也还是叫张琬忍不住莞尔。
两人小心翼翼地顺着窗户缝爬进去,刚刚站稳就看见一个愁眉苦脸的幽灵爵士飘飘荡荡地穿墙而来。他胸口破了个大洞,雾状的血迹在身后拖出一痕银纹。
卢平反应迅速,回手就给扫帚念了个隐形咒。
猝不及防的照面让幽灵爵士也吃了一惊,双方敌不动我不动地对峙了好一会儿,那幽灵爵士才惊魂未定地发出一声长喘。
要是尖头叉子在这儿,卢平不禁暗想,估计他会很感兴趣为什么一个不再需要呼吸的幽灵能发出那么清晰的喘气声。
认出张琬的幽灵爵士捂着胸口,“是你啊,西尔维娅家的小丫头!梅林,你们吓得我差点又把心脏给掉出来!”
“对不起,格里高利爵士。”张琬紧张地说。
格里高利低下头去嘎吱嘎吱地整理他的心脏(其实就是挖出来擦一擦),半晌闷闷不乐地说:“没关系,反正这些年也都这么过来了,这玩意儿时不时就得掉出来这么一回。”说着他把心脏塞回破洞里,抬起头,“——你又是谁,小伙子?”
“他叫卢平,”张琬赶紧回答,“前段时间来庄园拜访过几次。也许您没注意到他,爵士,他是我的……是我堂兄的好朋友。”
“你堂兄的好朋友?”格里高利狐疑地重复,朝两人飘去,“在这个时间登门拜访?”
“呃,这是因为……是因为——”
“算了,”格里高利兴趣缺缺地打断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也不是非要知道个究竟。”
张琬安静下来,捏着两把汗拼命地想这话该怎么接。
死去的巫师在选择成为幽灵时或多或少都会失去一部分逻辑性,因而幽灵们——除了生前非常强大的巫师——大多喜怒无常。这也是她不太擅长和幽灵打交道的主要原因。
“听说希·张先生的情况比前几天好了许多,”此时卢平的声音温和地插进来,“我听到消息非常高兴,立刻就动身了。琬·张小姐只是好心地过来接我。出发之前没有看时间是我的疏失,请您原谅。”
这种托词没有一点逻辑可言,但他彬彬有礼的态度很是取悦了格里高利。“你想在这儿待多久?”幽灵爵士和颜悦色地问。
“天亮之后探望过希·张先生就走,”卢平礼貌地说,“不多打扰。”
“这不成问题。我去把凯茜引开,叫她天亮之前都别进这间屋子。”
虽然不知道这位凯茜是谁,但卢平还是客客气气地道了谢,感激他的慷慨。
格里高利矜持地祝他晚安,然后飘飘荡荡地穿墙走了。
“你可真有一套啊。”回过神来的张琬钦佩地感叹。
卢平露出一个标志性的诚恳笑容。
“不过不管怎么说,”张琬走到床边掀开床罩,“我们今天运气不错,遇到的是格里高利爵士而不是凯瑟琳夫人。那位夫人不太讲理,之前把梅兰妮吓得不轻。”
卢平也走上前去帮着一起收拾,“梅兰妮?是梅兰妮·周小姐吗?她现在也在庄园里?”
“对,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