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法,琬,”她最后告诫,“不过在此之前,最好确保你切切实实有·选·择·。”
是啊,这就是问题所在:伏地魔可没给他们留下太多选择的余地,对不对?
莉娜·威斯马的冥想盆就在不远处的书架上,如果张琬仍对战争抱有天真的期待,那不妨再进去醒醒脑子,实在不必麻烦安多米达一遍又一遍地跟她强调了。
想到这里,张琬暗暗叹了口气,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这只手瘦骨嶙峋却修长有力,食指和中指上缠着医用胶布,手背上横亘着一道半剥落的长痂。这些都是前些天的训练留下的。
安多米达将她领进门,悉心地教导她、保护她,是她的恩师和密友;可指引她前进、鞭策她成长的,却是对她堂兄动过杀心的莉娜·威斯马。
一只温暖的手掌覆上张琬不自觉握成拳的右手,卢平轻声问:“怎么了?在想什么?”
张琬回过神来,“唔——我在构思伏地魔的一百零八种死法。”
“那么等你打算付诸行动的时候,”小天狼星把视线从窗外移回到张琬脸上,“请务必叫上我。”
“以及我。”张希懒懒地举起手。
“还有我!”彼得挥舞了一下他的胖拳头,一张小圆脸上满是坚定。
“你知道的,”卢平笑微微地挠挠女朋友的手背,“还有我。”
初秋的阳光透过车窗,照得张琬身上暖洋洋的。她挨个看着包厢里的男孩儿们,微笑起来。“那就说好了。”她笑吟吟地说,“就算到时候你们想躲懒,我也不答应哦。”
霍格沃茨特快轰隆隆地驶过格伦芬南石拱大桥,桥两边的村落和田野以一种平缓的姿态接入远山,而那些远山又起伏着,向极远极远的天边绵延而去。眼下正是玉米成熟的时候,一辆火柴盒大小的拖拉机在衰草色的玉米田里来回来地剃,扬起一团团像小蘑菇似的厚重烟尘。
低年级的学生在走廊上跑来跑去,欢笑声穿透隔门传进张琬他们的包厢。哪怕食死徒的势力日渐膨胀,许许多多的善良巫师仍然有志一同地保护着孩子们,不论他们是不是凤凰令成员。在这些大人温柔的庇护下,与霍格沃茨沾边的世界总是显得那么明媚安详,哪怕仅仅是一列返校火车。
张琬把头靠到座椅靠背上,眼前没由来地浮现出莉娜·威斯马在英吉利海峡上独自航行的身影。在他们这些未成年预备役成长起来以前,凤凰令还会失去多少像威斯马那样的大人呢?还会有多少强悍坚韧的战士像那样无声无息地被黑暗吞没,然后如流星般陨落在曙光来临之前?
张琬闭上眼睛,挥去了心中最后一点对薇薇安的愧疚。
薇薇安·布尔斯特罗德连着显赫的布莱克,布莱克又连着实力雄厚的马尔福,而马尔福就像一只擅长结网的十字园蛛,用他无往而不利的圆滑手段串起了出身寒微的后起之秀们和历史悠久的二十八圣族。
策反薇薇安·布尔斯特罗德是一步可以盘活全局的棋,势在必行。
仿佛就连梅林都站在凤凰令一边,针对薇薇安的收网行动比安多米达师生预料的容易许多。开学没两天,张琬甚至没来得及把预言“泄露”出去,薇薇安就主动找上门来了。
“贝拉崔克斯软禁了我的父母。”小姑娘一进门就脸色苍白地说,“我现在联系不上卢修斯和纳西莎了。可以……可以请卡珊德拉先生从中斡旋斡旋吗?”
是安多米达动手了吗?张琬心里一突,面上却做出头一次听见这个消息的震惊模样。“梅林……”她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双手交叠着捂住了嘴。
“可以吗?”薇薇安恳求。
张琬放下手,“我本人当然非常愿意帮助你,可我不敢保证舅舅的话有多少力量……来,先到这儿来坐吧,我跟你一起想办法。”
为了取信于薇薇安,张琬需要扮演一个“由于叔父家被伏地魔屠了满门所以立场颇为明确、但只是大概听说过凤凰令所以并不清楚具体内情”版本的自己。她和安多米达讨论过其中的分寸,两人一致认为不必表现得太共情,也不要显得太冷静,展示出相当程度的善意和同仇敌忾即可。
“这是我妈妈偷偷传出来的消息。”薇薇安掏出一个小纸团放到茶几上,“你先看看。”
张琬迟疑了一下,等薇薇安不耐烦地表示“没关系,我不介意”之后才伸出手。
想来布尔斯特罗德夫人没有太多表达愤慨的时间,这张纸条上只是简洁地讲述了贝拉崔克斯的不请自来和她一以贯之的暴虐手段,比如单木仓匹马深夜造访、没完没了的钻心咒、极尽发泄之能事的辱骂、杀-死布尔斯特罗德家的小精灵,等等。
行事如此不合逻辑、没有章法,应该确实是安多米达在背后推动没错了。张琬把纸条折好递还给薇薇安,暗暗地开启了大脑封闭术。
“我不是很清楚具体情况,”她说,神情看上去既关切又苦恼,“你知道的,我们家和大部分纯血都没什么来往。也许舅舅舅妈的交际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