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卢平耸耸肩,背过身时用口型解释道:“得让她上一课。”
小天狼星哑然失笑。
众人果然放手让张·菜鸟·琬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进行“礼貌而疏离的冷处理”,过不几天,洛哈特还真就没再折腾了。张琬欣慰之余,还有点为自己的严厉措辞感到内疚。但她的亲友就没那么乐观了,詹姆斯甚至放出话说,如果两周之内洛哈特没憋出点大动静,他就当场表演吃袜子!
后续发展证明洛哈特确实是个没有舞台也要硬造舞台的人,詹姆斯打了个这辈子最安全的赌。
不过当然了,张琬对此并不高兴——倒不是说她多么想看詹姆斯吃袜子,只是……詹姆斯赌赢,就意味着洛哈特作妖的本事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
事情发生在几天后的魁地奇开季赛上。开场的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都是强队,那原本该是一场非常精彩的比赛。双方球员打从一开始就卯足了劲儿,比分紧咬着交替上升,看台上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找球手坎贝尔和麦克布莱德像两只鹰一样交错盘旋在球场上空,时不时在对方扫帚前干扰一下,都想确保对方不会先自己一步发现金色飞贼。
就在这时,一件奇怪的事出现了。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擦着两个找球手疾速升上半空,看台上的欢呼声骤然一停,紧接着,人们开始嗡嗡地交头接耳。——怎么回事?坎贝尔按捺不住好奇心朝上瞥了一眼,结果被口水呛住,伏在扫帚上咳得惊天动地。麦克布莱德也没比她好多少,他张着嘴仰着头,整个人看上去活像一-尊被粘在扫帚上的石雕。
张琬也看见了球场上空那幅巨大的双人肖像①,气得直打哆嗦。洛哈特把她和自己安排在同一张画像中,两个人腻乎乎地互相依偎着,画面左上角的空白处还用花里胡哨的字体写着“To my love”。
看台上的议论声渐渐变大,人们抻着脖子踮着脚朝张琬张望,都想看她什么反应。张琬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血液撞击耳膜的声音还是那么响、那么快,就好像有人提着把水枪,正有板有眼有节奏地滋她耳朵眼儿。她死死盯着画像中那个仿佛一分钟之内连闷五斤迷-情-剂的蠢丫头,魔杖下意识地滑进掌心。
这时画像下端开始热热闹闹地喷放魔法烟花,烟花凋零后留下一个又一个足有七八英尺长的、闪闪发光的字母。I……AM……第四个字母看起来应该是个C或者G,但——就像打字机突然出了故障似的——不知怎么的,那个字母突然卡在了未完成的状态中。一缕细小的银白光色芒从格兰芬多看台的方向冲天而起,宛如一条小蛇绞住了那道圆弧。
又是一朵烟花炸开,圆弧轰然碎裂,银蛇扭动着吞噬掉闪闪发光的字母碎片,在身后留下一个大写的N。接着是一个O,接着是一个T,接着是一个H……洛哈特的魔法烟花开始不受主人控制了。
大家很快不再关注画像,转而兴奋地等待每一朵烟花燃尽。每出现一个新字母,他们都兴致勃勃地跟着念一声,I,N,G,B,U,T,A,C,L,O……有人眼尖地注意到画像中的张琬也敛起了那副蠢得冒泡的笑容,从口袋里掏出根木棍,配合着炮仗声,一下一下毫不留情地敲着洛哈特那颗漂亮的脑袋。
随着最后一个字母N的出现,一大蓬红的绿的黄的紫的烟花倏然炸开,轰隆轰隆的喜庆极了。画像中的张琬悄然隐去身形,只留下傻笑的洛哈特,和那两行极其图文并茂的句子。
To my love,
I am nothing but a clown②.
人们哈哈大笑,或探出身子,或伸着手指,开心得大呼小叫。裁判胡奇夫人绕着球场一圈圈地飞,徒劳地劝说小巫师们乖乖回到座位上坐好。
张琬捏着魔杖朝格兰芬多的看台望去,卢平越过人群准确无误地接住了她的目光。然后,一脸温厚的狼人少年朝她轻捷地眨了下右眼,唇边绽开一抹一闪即逝的狡黠笑容。
“不用谢。”她看见卢平用口型对她这样说。
张琬失笑,心里最后那点怒火像被浇了瓢凉水,“嗤”地一声熄灭了。
有了这样一出插曲,场上球员们也无心打球了。比赛结束的时候,解说员迷迷糊糊地来了一句“感谢各位球员带给我们的精彩烟花——对不起,我是说精彩比赛”,逗得观众再次大笑。
等同学们都意犹未尽地散去,洛哈特灰溜溜地绕到城堡侧门,平生第一次不敢面对周围的注目。好容易挤出人群,却不想迎头撞上正等在侧门口的张琬,那一刻,洛哈特感觉自己的心真实地颤抖了一下,差点痛哭起来。
好在预想中的羞辱并没有出现,张琬只是冷冷地向他发出决斗邀请,并告诉他时间地点可以由他来选。
“我可以选择不接受吗?”洛哈特虚弱地试探。
“当然可以,”张琬面无表情地说,“只要你不介意再发生几回像今天这样的事。”
洛哈特又想哭了。磨蹭了一会儿,他认命地垂下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