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泉
机灵的,带着她穿过羊肠小道,便抵达地方。
只是这处温泉比她想得要大些,穿过屏风,朦胧的热气徐徐升腾,边上还备有瓜果与美酒,供人享用,因是几人共用,中间又拉了帷帘,避免互相冲撞。
最里面的帷帘紧闭,温芽看了过去,想着许是傅和静先至,已经下去了。
屋内暖意浓浓,温芽已经起了一层薄汗,便去了一旁的房中,褪去了外衣,准备下去。
害怕水温不合适,温芽先坐在岸边,将玉足小心地探了下去,略烫的水贴住肌肤,紧绷的脊背惬意地放松下去,温芽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正当她要准备完全下去时,旁边紧闭的帷帘忽然被拉开,听见声响,温芽睁开眼睛,瞳孔骤然放大。
还未反应过来,玉足便被人握住,往下一带,她整个人都跌了进去。
“小姐!”见桃惊呼。
“出去。”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温泉不深,温芽扑腾两下便站了起来,慌乱间摸到了什么,猛然睁开眼,竟发现那是一个男人结实有力的胸膛。
温芽吓了一大跳,完全浸湿的睫毛不住颤抖,仰头一望,便对上了傅予怀沉沉的目光。
对方的墨发浸湿,搭在锁骨上,他凤眸微眯,薄唇紧闭,眼神很暗,似是在隐忍着什么。
全身湿了个遍,里衣紧紧贴在身上,透出内里的颜色花样,温芽下意识抱胸,遮住春色。
“小姐……”见桃还欲上前,可看清男人是谁之后,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步子。
而此时,温芽的腰攀上了一只手,禁锢住她,似是胁迫。
温芽整个人都动弹不得,傅予怀的眼神轻轻落在她的脸上,无声的威胁,她只好开口,声音颤抖,“你先去外面守着。”
若叫人发现了此事,将是灭顶之灾。
见桃犹豫着,向后看了好几次,最终还是向外奔去。
“你……你怎会在此?”温芽慌乱无比,满是防备。
往上看,便是傅予怀的脸,平视,便是对方紧绷的胸膛与劲瘦的腰腹,再往下,温芽的脸红透了大半。
她的眼神乱飞,一时之间不知该看向何处。
傅予怀的眼神落在她挂了一滴水珠的唇上,“长公主的寿宴,我如何能不来?”
温芽急红了眼,对方怎么会不知她是何意,摆明了是故意在兜圈子。
“我是说,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声音提高了些,像是生气的小奶猫。
“我倒想问问娮娮,”他靠近了些,“你怎会在此?”
温芽尚未反应过来,视线便落在岸边上的石头上,赫然篆刻着几个大字。
此处是专供前朝官员的汤泉。
怎的来时并未看见?
来不及思考,温芽慌张地想要起身,“是娮娮冲撞了兄长,便……便先离去了……”
可握在她腰间的手并不放松,甚至有更用力的迹象。
温芽从小怕痒,腰间更是碰都不能碰,此刻她就像被抓住三寸的灵蛇,只能任人摆布。
“娮娮很怕我?”傅予怀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在此刻,多了几分蛊惑人心的意味。
温芽咬唇欲泣,一双杏眼水洗过一般清澈,却又脆弱得像是初春的雪水。
她轻轻别过头,将泪水忍下。
“兄长莫要为难。”
“这便是为难么?”傅予怀倾身,在她耳畔低语。
清幽的檀木香压了上来,温芽下意识战栗了一下身子。
靠得太近了。
两人之间,甚至只剩一层衣料,温芽甚至能清晰感受到对方滚烫的血液流淌。
外头的大门敞开着,只要有人越过这面屏风,便能看见这一池荒诞无比的春色。
这一刻,温芽仿佛身处悬崖,身后就是万丈深渊,而面前的男人,步步紧逼,试图挤走她最后一点生存空间。
“你不怕遭人非议么,若被人撞见……”
“那便拔了他的舌头,叫他说不出话来才好。”他缓声道,却散发出森森冷意。
温芽睁大了眼,眼中的泪珠快要挂不住。
她觉得眼前的人,忽然变得陌生可怕。
“娮娮是知道我的性子的,”傅予怀替她抚去泪水,“即便你绞尽脑汁躲着我,我也自有办法让你主动来找我。”
他刻意加重了主动二字。
温芽这才恍然大悟,她走错地方,从一开始就不是意外。
“你疯了!”
这是行宫,天子脚下,外头还歇着张氏与长公主。
一旦被发现,便是灭顶之灾。
傅予怀并不恼怒,而是难得地勾唇。
他松开她,往后退了两步。
而后起身,留下一池荡漾的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