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
一个满是檀木香的怀抱圈住了她。
手心的血从指缝掉到地上,她静静看着,死亡之花在脚底盛放,眼底冰凉。
傅春瑶,这一次,我要你生不如死。
*
夜里,温芽坐在院中,从听闻了李嬷嬷的话后,便一直坐在此处,不许人过来。
她悲凉地望着天上的星星,冷意在眼底一片又一片繁衍。
傅予怀不知何时站在了她面前。
她眼神不曾动过,像是入了定。
也是在这一刻,她心中竟泛了丝别样的情绪。
傅予怀会如何做?他若是知道了她的想法,又当如何?
和她一起为阿奶报仇雪恨,还是告诉她人死不能复生,过去了便过去了,从而护着他真正的妹妹?
她不知道,或者说是,她不敢知道。
一想到答案或许是后者,她便要崩溃。
可这时,傅予怀倾身,单膝跪地,平视着她。
温芽长睫轻颤,对方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指掰开,露出里面的血肉。
掌心破了太多,血肉模糊,可她浑然不觉疼痛。
“痛不痛?”傅予怀柔声道。
面前的人,眼角还挂着泪,一双好看的眼红得不行。
心脏某处被收紧,情绪被她牵着走。
温芽轻轻摇头。
傅予怀便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为她处理着伤口。
她忽然又想哭。
害怕、慌张、狠意,各种情绪充斥她的脑海,可看到傅予怀的那一刻,就只剩了委屈。
“傅予怀,”她轻轻道,带着哭腔,“我没有亲人了。”
再也没有了。
傅予怀望着她,眼底隐有泪光,而后他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庞,让她感受自己的温度。
“娮娮,我会在你身旁,支持你的所有决定。”晚风吹起他的衣角,他的眼神坚决而柔和。
“北鸣别院的所有暗卫与侍从,皆听你调度。”
“若你想,她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她扑进他的怀里,像是一个失去糖果的孩子,放声大哭。
*
温芽否决了傅予怀的意见。
那样轻松的死法,太过于便宜她了。
要让傅春瑶得到报应,唯有从她最最在乎的事物上着手。
七日后,太子诞辰便是绝佳的时机。
次日一大早,傅予怀上朝后,温芽便起了身。
她望着院中的一处屋顶,说了句什么,便有两个黑影迅速而下,跪在她的面前。
起先她先是一惊,不曾想到傅予怀养的这一波暗卫竟这般神出鬼没。
她定了定心神,对他们道:“我需要你们帮我找来一个人。”
“他叫谢觅,大抵是梧州人氏。”
说罢,她又觉着这些信息实在太少,在这上京城里无疑是大海捞针,她想了想,又补充道:“可以去赌坊看看。”
她隐约记得,那男子是欠了赌债才找上傅春瑶的。
说罢,两个暗卫便又化作两团黑影,往屋顶上去了。
温芽看着黑影消失的地方,隐隐提了一口气。
*
暗卫的行事效率很高,日上三竿下的命令,黄昏时刻便将人带了回来。
彼时温芽还在院中饮茶,便见天边有一道暗影,随着那暗影便从屋顶一跃而下,落地的瞬间,一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男子滚到了她的脚边。
温芽心中一惊,退了两步,暗卫跪下向她复命,她才反应过来。
而此时,地上那人一副天旋地转的模样,躲到一旁,抓着花盆便是一顿吐。
温芽微微蹙眉。
等到那人终于站定,环视四周之后,视线落在了暗卫身上,十分惊恐,“大哥,我没钱了,求你再宽限我几天吧!”
听这声音,温芽便确定了眼前这人是谢觅。
“谢觅。”
谢觅转过头来,仍有余悸,但是看到面前是个柔弱的女子,顿时明白过来这不是赌坊的人。
他放下了些警惕,仍旧试探道:“你们是谁?!”
温芽往前走,诗茉想将她拦下,可她只是摇了摇头,诗茉担忧着往后退了些,却给后面的暗卫递了个眼神。
只要谢觅敢乱动,便会被一刀刺死。
温芽停在谢觅面前,俯视着他,语气冷淡。
“我想与你做个交易。”
“事成之后,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