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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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西村山终于回过神来。

这与他幻想的场景大相庭径。

明明他才是掌控了主动权的人！

手握人质的他应该在所有人面前与安德瓦对峙才对！

揭露出所谓的第二英雄真面目的他才应该是最后的胜利者！

他不会被作为罪犯捉捕！

无论是英雄还是警察都会迫于社会的舆论而放过他！

明明是这样才对！

——所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西村山赤红着眼，忿忿不平地盯着与自己的“个性”嬉戏的立香。

“都是因为你！”

立香：？

立香这才把视线转移到地上不停蠕动的的银色大蛹上。

“啊——”

西村山瞳孔放大，痛苦地哀嚎一声。

被迫打断撒娇的天之锁，小心眼地将西村山束缚地更紧了。

立香眼神飘忽，移开视线，装作没看见恩奇都的小动作。

她蹲下身，直视西村山充满仇恨的眼睛。

围观群众们声讨归声讨，手上的直播录像可是一刻都没有停下来过。

如今这反转的剧目更是让吃瓜群众们欢欣雀跃，也更加好奇人质小姐会对劫持她的罪犯说什么。

无论是充满少年漫氛围的大道理说教，还是更现实一点儿的装逼恶语，兴致勃勃的吃瓜群众们都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了。

“……我明白失去重要之人的痛苦，也曾拥有过你这般强烈的憎恨。”

她垂下眼帘的半盖住了鎏金色的瞳孔，长却下压的睫毛，颤抖的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

“我认为，你没错。”

人群里一片哗然之声。

立香充耳不闻，继续道，

“在绝境中用尽一切办法自救，这没错。”

“你对这个社会的憎恨是理所当然的，想要为了自己的至亲们讨回公道，求一个真相，这也没错。”

“既然我没错，那你为什么阻止我！！”

西村山不甘心地朝她大吼。

她半点没被西村山的虚张声势吓到。

那双鎏金色的眼沉静如水，又好像蕴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

立香平静而郑重地回答他。

“但对你的行为置若罔顾，这一定是错的。”

“明明我已经乖乖地配合你了，但你还想劫持更多的人质作为筹码，不是吗？”

立香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西村山却觉得自己被扒了个干净，自己的那点隐秘到卑劣的小心思在她的注视下根本无处遁形。

被揭露心思的恐惧即刻化为了恼羞成怒，他闭上嘴不再言语，只是恨恨地盯着她。

立香感觉差不多了，于是站起身，背对着他，暮色透过之前被西村山打破的墙，在她周身镶嵌出一道光晕。

谁也不曾料想到，西村山的双脚也变成了藤蔓，冲破了鞋子的束缚。

在破空声响起之前，立香果断摁住了蓄势待发的天之锁。

在无数战斗中积攒的默契让恩奇都配合地息鼓偃旗，不再动作。

“立香！”

原本以为事情结束而松了一口气的桃井五月再次心惊胆战。

这是西村山最后的垂死挣扎，不是为了让自己逃出生天，只是要让坏他好事的女人付出代价。

*

头发胡乱地拍着她的脸，凛冽的风毫不留情，巨大的风压振得她的耳膜生疼，以至于她听不清上方传来的声音。

失重感如影随形，可她面上却没有丝毫的惊慌。

甚至有些微妙的熟悉。

就好像，这种体验，她经历了很多次一样。

来不及思考这与她的过去有何关联，在眨眼的间隙，立香恍惚瞧见了熊熊燃烧的黑炎以及那一抹随风飞扬的墨绿色，隐约的烟草味在鼻尖萦绕。

莫名其妙地，立香感到了安心。

可待她再次睁眼，细细寻觅时，那些东西又荡然无存了，仿佛一切不过是她的幻觉。

“喂，你没事吧？”

纤细的手臂有力地箍紧了她的腰，抱了个满怀。

缠绕在立香手腕上的天之锁停了动作，蓦地焉了下来，他委屈巴巴地勾上了立香的食指。

和立香如出一辙的橘发纷飞，他一手按住他头上戴着的礼帽，一手拥住了她。

黑色的风衣因急速下坠而猎猎作响。

少年的怀抱温热且温柔，带着令人心头滚烫的温度。

他的呼吸轻轻地落在立香的鼻尖，环绕着清浅的雪松的味道，干净而清冷，是独属于少年的气息。

立香没有回答，只是下意识地抬眼，却见少年也正垂眸凝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