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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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上车，立香都是恍惚的。

折原临也不见了踪影，源稚生把学校扣留的东西还给了她，以“你不回绘梨衣的短信，她担心你拜托我寻找你”和“这所学校现在归于蛇歧八家管辖，你不必担心”为理由，不容拒绝地把她和藤丸和子送上到了门口，安排了司机送她们回去。

“诶，对了，七海桑呢？”

藤丸和子愣了一下，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不顾形象地捧腹大笑。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啊，笨蛋。”

立香鼓起脸颊，十分不满。

“你这是什么反应啦！”

“请等一下！”

立香回过头，只见女孩气喘吁吁地向她们跑来，身后还跟着一大群学生。

“怎么了吗？”

藤丸和子挑了挑眉，觉得立香神经大条的可以。

女孩很快站定，平复了一下呼吸，然后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她身后的学生们，也一齐低下头，弯腰鞠躬。

“谢谢您救了我们。”

一群人齐刷刷地高声喊道，声势浩大到惊动了在教务处交接的老师们，他们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了？”

“是在送别吧。”

知情者感慨万分地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送别那位让他们逃离这片炼狱的人。”

“不、那个，”

立香把鞠躬的女孩子扶起来。

“我并没有做什么，要说功劳最大的，那只能是和子与源先生了。”

“可在最危险的时刻，是您挡在了所有人面前！”

女孩紧紧地攥着立香的手臂，像是溺水的人攥住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封闭了太久的世界——

当你想逃离，当你拼命呼救，当你跪地哭求……最后都是无用功，钢筋打在身上的感觉很痛苦，没有尊严地活着也很痛苦。

身体的痛苦和心灵痛苦让人绝望又窒息。

父母是帮凶，他们每次接到学校的电话，都会听信权威，不理解你的痛苦，无所谓地将你一次又一次重新送进封闭的地狱……

正因为他们年轻，尚且稚嫩，不甘驯服。

所以当光正在照入这片炼狱之时，他们才会紧紧地抓住这次机会，让光彻底撕裂了黑暗，让自由重新回到他们身边。

“对我来说，您就是英雄！”

这里的一切都是浑浊污秽的，而她是在这片炼狱中唯一的光。

“英雄……吗？”

熟悉的词让立香愣了愣，又笑了起来，眼里是谁也看不懂的怀念与复杂。

她何其有幸能与传说中的存在们结缘，获得他们的帮助和教导，她拼命想要成为和他们一样闪闪发光的人，不愿辜负他们的期待，想要将他们的意志传递下去。

“嗯，那么现在‘英雄’告诉你，”

立香的视线扫过每一个人，她认真而又郑重地向每一个在苦海中挣扎的孩子们宣告。

“在那一刻能站起来，敢对所有不公平发起反抗的人，都可以称作英雄啊。”

所有人都呆滞住了，他们的目光落在立香的脸上，温暖的晨光缱绻弥散，少女秀丽的脸庞沐浴在淡金色的光辉中，点点的金光闪烁在长长的睫毛上，鎏金的眼睛比太阳更加耀眼。

“英雄可是会笑着在海上驰骋的哦？”

少女的声音清越明朗，像是初春的风吹过融雪的河流，她的话语好像能抚平他们的伤痕，那些痛苦渐渐地不再纠缠不休。

“现在这片充满暴风雨的海域我们也一样会跨越过去的。”

立香温柔地揩去女孩眼角不断涌出的泪水。

“因为，你们都是自己的英雄呀——”

*

“就好像做梦一样……”

立香开启车窗，回头看了一眼，停留在原地的孩子看见她的视线还兴奋地向她挥手，几个专业电工正在拆卸大门的电缆，装修队的人和粉刷队的人分头行动，填补之前被她打破的大洞。

暴风雨后的天空一碧如洗，偶有飞鸟掠过飘忽的云朵，湿润的泥土混合着草木的腥气，飞虫惊了树枝上的雨露，绿草微微弯下腰，捧着露水。

立香将视线转回来，却发现藤丸和子在盯着她看。

“嗯？”

她又想起了寄宿在她身体里的苏，眼前的人明显知道些什么，不，倒不如说藤丸和子也是当事人之一。

“你和……”

“嘘。”

话还没说完，藤丸和子便竖起手指抵在她唇上。

她一点点地逼近立香，狭小的车内根本无处可避。衣物摩挲窸窣的声音好像在耳膜上敲打着细碎的鼓点。

太近了。

立香能清晰瞥见她卷翘的睫毛，长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