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
,当年名满华京的栖凤郡主,那年我金科落榜,失意懊恼得在你外公家的酒楼多喝了几杯,想醉了就从这华城边的河里跳下去一了百了,却不慎被掏了荷包。正巧你娘陪着你外婆来查账,从小二手底下捞出了差点被揍死的我。”
“美人救书生?的确是娘亲会干的事,那后来那?”
“后来?后来你娘亲借了我银钱,让我回乡,但我不愿意收,我哪里还有什么乡可回,我告诉你娘我本就是孤魂一条,无父无母,无牵无挂,但你娘说……”
何老的眼前,好像又看到那一道身影,身着潇洒的红衣劲装,霞光从这人的身后隐隐透过来,打碎了满心的阴郁不得,
“若兄长没有牵挂,就把我做为你的牵挂吧。”
“说什么了?娘亲说什么了?”
谢疏桐看何老陷入回忆,脆生生得催着人问。
“没说什么,大概就是讲了些大道理,记不太清了。”
谢疏桐失望的摇摇头,以为会听到什么有趣的,“噢,娘亲就是爱说道理。”
萧时宴好笑得看着小丫头一脸八卦没听够的样子,帮着追问:
“然后你就拜师,留在了华京?”
“对,因为我想别的地方我也没处可去,这里还有你娘亲这个认识的。虽然攀不上你家的门,但能和栖凤郡主为友我已然知足”
谢疏桐来了兴致,“你怕不是喜欢上我娘亲了吧!后来呢?后来呢?”
“你这小丫头,还懂喜欢么?”
何老抬头瞅了瞅在一边看热闹的萧时宴,将手里的玉牌放在桌上,拿起一边的茶碗饮了一口,调侃了一句谢疏桐。
“我,我,我当然懂,喜欢就是,嗯……想把好东西都分享给他”
“对”何老眯了眯眼放下手里的茶杯,“我是喜欢你娘亲 ,想把我做的每一件作品都刻上她的痕迹。”
“比如这个玉牌?”萧时宴忽然插了一句。
何老低头摸了摸玉牌上的花纹,“对,这玉牌上的凤凰就是我雕的。那年,你娘亲口和我说,自己瞧上了一个采药的大夫,想做件玉件送给他作礼物,那是你娘第一次跟我要东西,我就雕了这玉牌送给她。”
大夫?萧时宴一愣神,像是想起什么忽然拿起这玉牌仔细查看,却见那凤凰栖的并不是寻常的梧桐树,而是一棵翠柳。
柳?
萧时宴忽然想起这玉牌的来处,萧柳??
“是雕了一对么?那人是谁,娘亲有和你讲过么?”谢疏桐听得有些迷糊,这大夫又是谁?为何从来没听娘亲提起过?
“不,我只雕了一个,另一个是你娘出嫁的时候我做的”
何老似乎没有注意到萧时宴的神情有些不对劲,“那人的名字你娘没有和我说过,只知道有个柳字,我便做了这凤栖柳的花样,你娘那时候每次和我聊起来那个人,满心满眼都是藏不住的喜欢,听说她们私下定亲,但因为那大夫家境贫寒,你娘还和家里闹翻了一阵,但后来……好像那人不在了。”
“啊??不在了?”
“嗯,不然怎么会嫁给谢恒那混蛋。”
谢疏桐有些无语,“是是是,我爹是混蛋,不过你为什么要又雕一块一模一样的?”
“是她和我求得,你娘说,想留个念想”
何老回忆起那时候的凤栖,仿佛被谁熄了光,也是在那一刻,何老忽然意识到,自己如神明一样仰望一生的女子,也会有弱点,也会有牵挂。
“怪不得我娘会把这玉牌收得这么好,小时候都不让我碰。”
谢疏桐忽然反应过来什么,抬起头看着萧时宴。“何老,那你知道前一块玉牌去哪了么?”
“你娘说,是随着那人‘折柳’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