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哥哥为何明早就要出发?”
吕谨道:“这大半年在家待久了,腻味。想着早日出发,途中还能和友人游山玩水一番。”
吕素敏佯装生气道:“好啊,那你赶快走吧,家里也没人稀罕你留着。”
吕谨坐起身,拉起妹妹的双手握住,缓声道:“放心吧,等我到了越州,会给你写信的。”
吕素敏点点头,反握住哥哥的手刚准备说话,却突然想起一件事。就放开哥哥的手,起身去里间,从书案底下的暗格里拿出今早默写的诗。她走回哥哥身边坐下,将诗递给哥哥,道:“哥,这是我昨晚新梦到的,你瞧瞧。”
吕谨听闻,忙伸手接过,仔细阅读起来。吕素敏耐心等着,她知道哥哥会把这首诗读上个好十几遍。等读完了,还会失魂落魄一阵子,后又会慢慢恢复精神,直至重新变得神采奕奕。
果不其然,吕谨感慨道:“此诗浑然天成,言有尽而意无限,恐怕当今世上,无人能比。”
吕素敏道:“哥,此诗是我梦到的,绝不是我写的。在梦中,我好像很用功刻苦地在背许多诗,可惜醒来后,我只记得起这一首。”
吕谨道:“这是你迄今为止默写出的,第三首诗了。”
吕素敏道:“哥,你不觉得这首诗,和前两首诗的风格都不同吗?”
吕谨点点头,道:“是有点,但诗体一致,韵律也和谐,很难判定是否为不同人所写。不过这三首诗都字字珠玑,空灵绝妙。我想不管是谁所写,都属盖世之才。”
吕素敏道:“哥哥写得也不差,而且这些终究是我的幻梦,不值一提。”
吕谨苦笑道:“虚实难辨,如梦如烟。”
说着,吕谨叹了口气,把紧握在手里的诗还给妹妹,并嘱咐将其好好收起来。吕素敏依言接过,起身放回到暗格中。她回来时,发现哥哥又一蹶不振,闭着眼睛躺倒在软榻上。
吕素敏知道哥哥一时苦闷,就坐在他身边陪着。翠云在厨房煮好解酒汤就立马端了过来,在门廊外又听屋里无声,便轻手轻脚地进来,将解酒汤轻放在软榻中间的梨花木炕桌上。吕素敏挥挥手,示意这儿不需要她伺候了,让她赶紧回偏屋睡觉去。翠云听从,行礼退下了。
兴许是翠云关门的响声惊扰了吕谨,吕谨睁开双眼撑起上半身,见炕桌上放了碗汤,还冒着热气,猜到是解酒的。也不等吕素敏提醒,伸手拿起碗像喝酒似的一口闷掉了。
吕素敏来不及阻止,着急道:“哥,这汤还没放凉呢!”
又见吕谨烫得直吐舌头,吕素敏赶忙跑去圆桌旁倒了一杯温茶递给哥哥。吕谨接过,立即朝着喉咙猛灌下去。吕素敏又倒了一杯,递到他手里。劝他先含一会儿,再咽下去。吕谨接连喝了三杯温茶,感觉到舌头恢复正常了,才后知后觉道:“这汤真难喝。”
吕素敏气笑道:“要是不喝酒,也不用受这罪。”
吕谨道:“不喝酒,人生多无趣!何况与朋友一起玩乐,不喝酒又怎能尽兴!”
吕素敏道:“你的那些个穷酸迂腐的朋友,整日只顾玩乐消遣,耍一些嘴皮子功夫。又不愿低头干活,养家糊口,整夜只知道做白日梦,升官发财。要是让他们脱了那身所谓文人墨客的衣裳,只怕内里就剩一堆烂疮。他们与你一起,讨你的欢心,只是看中你口袋里的酒钱罢了。”
吕谨笑道:“妹妹这是把我也骂进去了。”
吕素敏道:“哥哥自暴自弃,甘愿与他们一起堕落。如果凭这几句话能骂醒你,我废点口舌又如何。”
吕谨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些了,差点忘记还有个消息要同你讲。”
吕素敏问:“好的,还是坏的?”
吕谨故作神秘道:“极好。”
吕素敏催促道:“那哥哥还不赶紧说。”
吕谨道:“我今日在宜春楼吃酒时,听人说起陆维,说六日前曾在街上碰见他和一位小姐同游,便想要找人去探究此事。没成想,陆维自己回答说那位小姐是他的未婚妻。”
“哈哈哈哈哈……这陀县,谁人不知他的未婚妻是你啊,只是往日,无论大家如何把这桩婚事揶揄玩笑,他都视而不见,闭口不提。这次居然主动承认,实在令众人好奇。就连我今日都被人们堵在酒楼,追问关于你的事。”
吕素敏听到这儿,整张脸已经热得发烧了。她把头埋在胸口处,压根不敢抬起来。吕谨见自家妹妹害羞了,便宽慰道:“你被养在家中十六年,第一次出门难免会被传言。没事的。”
吕素敏低头不动,闷声闷声地答道:“一群长舌怪。”
吕谨抬手轻抚妹妹披在后背的长发,随即又想到对方已长大成人,便改为轻拍道:“我要走了,不然明早可起不来赶路。”
吕素敏一听哥哥要走,忙抬起头来,喊:“哥哥!”
吕谨边起身,边问道:“怎么了?”
吕素敏一把拉住哥哥的手,红着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