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你这宫殿营养不错啊，这草长得都快有我这般高了。”，孟朝讪讪道，还作了一个比较的手势。

宁诣见惯了冷嘲热讽，这种说法倒是头一次听，不禁低笑了几声。

他的笑声淡淡的，很含蓄却又不失张扬，慵懒却也不失邪魅。

孟朝三步并作一步，“你笑了。”

“没有。”

“你笑了就笑了，还不承认。”

*

北朝。

齐王府。

“属下办事不利，请殿下责罚。“

眼前的男人悠悠得喝着茶，不带半分喜怒道，“哦？凌云阁阁主竟也有失手的时候。“

谢昭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还请殿下再给属下一个机会。”

宁谈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狭长的眼线露出一抹幽暗的光，意味不明道，“起来吧，你好歹也是谢国公府的长子，万不可失了身份。”

谢昭心知肚明，眼前的齐王，当今二皇子是在警告他。

没有他齐王，自己什么都不是。

谢昭咬牙，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狠意，“我们宫中的眼线说，宁诣殿下已经回宫了。“

“一个质子生的杂种，也配称殿下？“宁谈将手中的茶往桌上狠狠一砸，碗中的滚烫的水也洒出了些许。

而后，也是冷静些，眼神凌厉地盯着谢昭，“罢了，放他一马，再过三日南朝公主便要入京。”

“父皇，今日在朝堂之上刻意提起此事，有意避开立储之事。”

“看来，本王要会会这南朝公主了。”

谢昭装傻充愣道，“南朝区区战败国，哪值得殿下如此耗费心神？”

宁谈不喜底下人太聪明，这些年谢昭跟在他身边，适时表露才华，却也懂得装傻充愣。

像他这般的高门大院的庶子，最是会看透人心。

谢昭斟酌一番，试探开口，“那七皇子那边属下还要派人……“

谢昭抬头小心打量起宁谈的神色，那人神色倒也没什么变化。

只是右手指腹一直摩挲着手中的扳指。

约莫一刻后。

“不必了，他那边本王另有打算。“

宁谈右手指尖一挥，屏风后乍然出现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神秘男子。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眼前的谢昭。

谢昭只在每月取解药的时候见过这位神秘人，哪怕此刻两人距离不过一人之隔。

他竟也看不清此人容貌分毫。

谢昭在谢过宁谈之后便起身离开了。

宁谈屏退众人后，替眼前之人倒了一杯茶，状似无意道，“先生以为，谢昭此人如何？”

“小心思太多，手脚倒是干净。”，男子的声音既像远古苍老的钟声，又像刚出生的婴儿般尖细，让人猜不准他年纪到底有多大。

*

黄昏日落，天际的颜色愈渐昏黄。

少年安静地站在落日之下，他的鼻梁很高，额发自然垂落，半遮住狭长漆黑的眼，尾睫微挑，眸中神色晦涩不清，似忧愁，似狠厉。

孟朝一回来便瞧见他像这般一动不动地立着。

宁诣忽然转头看她，冒着尖的喉结微微滚了滚，“你回来了。“

明明是一种很平常的语气，孟朝却莫名听出了一丝别样的味道。

她试探道开口，“我……“

“等等，你这态度变化的有点快啊。“

“怎么突然关心起我来了？“

见她还是不明白，宁诣干脆转过身来凝视着她，“为什么帮我？“

孟朝一时没跟上这位主的脑回路。

而后才惊觉，提溜着一双黑瞳，微弓着身子，语气欢快道，“你是说皇帝老儿那事吧？”

宁诣眼帘低垂，默然地注视着眼前生动活现的少女。

夕阳下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恍若一对恩爱的有情人。

“我就是看他不爽，捉弄他一下。“

孟朝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

说到底，这还是凡间。

她自是不懂凡人对孝道的定义。

但一想到自己是替他出气，倒打一耙还叫人给凶了，心中不免有几分委屈。

“我不过是剪了那皇帝老儿的头发吗？”

“至于这般凶我吗？”

她小声嘀咕的声音还是一字不漏的落入宁诣的耳间。

“我何时凶你了？”

宁诣觉得眼前的女孩未免也太娇气了些，但还是将语气放缓了些，“你为何要断他发。”

“我这不是给你出气吗？”

“他说好听些是个人间的皇帝。”

“不过依我看，倒更像是个后爹。”

“我要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