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赤炎灭
“是这样啊,他的尸体无处可寻,国玺也不在手中,无法证明他死了的话,从前的那些老臣势必惴惴不安地接受你的统治,人心不稳,社稷何安?”
“虽然方姐姐不在了,可英儿是她地血脉啊,你要带她认祖归宗,看她生儿育女才对得起方姐姐啊。”我见她动摇,继续劝说。
他终于不再后退,走向了我。
我们从水井中提了两桶水打湿了衣服,撕下两块布蘸满水捂住口鼻,找到一条火势稍小的小路,二哥在路上泼水,我以凛羽相击,水成了冰,为我们铺出一条短暂的逃亡之路,我拉着他朝西边奔去。
逃出火场后遇到了许多抵抗的侍卫,我拿着凛羽机械地不断挥动,感到身上的力气一点一点的减少,握着剑的虎口已经流出了血,左臂也挨了一剑,内伤外伤不断叠加,终于走到了西门口。
不知何时二哥已经不见了,但他对玄宫很熟悉,没了大火的威胁很快就能找到路,我握了握凛羽,打出一枚信号弹,推开了大门。
一束雪后初晴的阳光眩目不已,我再恢复视力时,看到人群从四周涌来,在离阳光最近的屋檐下站着的,是我思念已久的予辰。
(时间回到现在)
昨天醒来后,医生告诉我我五脏受损严重,他身在青城,见过无数捱过杖刑之人,即便外表无碍,可内里已经伤透了。这就是这刑罚最恶毒之处,施刑者都要经过数年培训,训练如何不伤表皮摧毁内里的手法,许多人杖刑之后对王千恩万谢,以为是开恩,却不想回家数日后都一命呜呼了,然死时也掀不起什么波澜。
“小六你也是强悍,受了鞭刑再受杖刑还能撑到一天后,甚至还‘燎原’了一次,真是在玩命。”
李大夫毫不客气地教训了我,他全名李真,是父亲的至交,跟他随军行医多年,年纪大后父亲引荐他进宫做了太医,小时候家里有谁头疼脑热都是找他来,是我很喜欢的一位长辈,他也一直很照顾我,总对父亲说,家中只有小六有他年轻时的风姿。
“我……我当时没想活着出来来着。”我毫无底气地嘟囔。
“胡说!”李叔伸出手就往我头上敲,不过没落下来,反而叹了口气,“好不容易长这么大,婚也成了娃也有了,你死了一了百了,你家小柳咋办?你没看你昏过去他那着急的样子,在床边看了一夜,他也才生过孩子的人,身体也没完全恢复呢。”
我吐吐舌头,等等,他说予辰身体也没恢复,我赶紧出言询问,他恨铁不成钢地对我说,先顾好自己吧,予辰死不了,我可是差一点就死了。
虽然有点夸张,可我知道李叔说的对,也有些后怕,一时的冲动差点换来天人两隔,要好好反省。继古果岭一战之后,很多年我都是心思缜密,理智清醒的代名词,这次却冲动了,这是第三次差点害死自己的犯错,谨记谨记。
予辰进来见我醒了,询问李叔我的伤情,照顾的注意事项等。我第一次慵懒地躺在病床上看着他为我忙前忙后,心里暖暖的,人走后忍不住就吻上了他。
尽管未来的麻烦正在路上,可我只想享受此刻的温存。
他浅浅地回应了我,然后就红了眼眶,教训我不辞而别又以身犯险的行为,我自知有错,乖巧地听着。
“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和我说,就这还说要和我并肩而立,根本就是骗人的!”
“我错了我错了,以后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在我再三的保证下,予辰终于消了气,我把他拉过来坐在旁边,看着他消瘦的脸庞心疼不已。
正要劝他先去吃饭,门口一个人影端着食物走了进来。
“先吃点东西吧,你们两个,都饿了吧。”
原来是二哥,门口还有两个探头探脑的小脑袋,予辰招招手让他们进来。
“二哥,你的绝活金汤银丝面啊,好多年没吃过了。”闻着这诱人的鲜味,我的肚子顿时饿了起来。
“家里食材不多,城里又乱糟糟的,只能做这个了。”
我狼吞虎咽地吃着面,予辰则坐在桌上吃得优雅,二哥笑吟吟地坐在一旁看我们,侄子侄女在一旁吃着点心,我鼻尖一酸,这种岁月静好的生活就是我一直渴望的啊。
二哥说他和我走散后就从最近的门出了玄宫,后来在范灵帮忙下和孩子们汇合便回到轩辕府住下了。在我逃亡的一年多中,他的大女儿拓跋英分化成了乾元,他已经决定按照方文玠姐姐家的字辈为她改名为方知英,弟弟拓跋华八岁,还不知会如何分化。
他迟疑起来,我知道他是在考虑我的想法,若是从他姓轩辕,日后不可避免得需要我的照拂,可他身上又有一半拓跋家的血脉,万一养虎为患,他就成了罪人了。
我抬起头,打量这个眼睛亮亮的小男孩,他出生后,二哥在拓跋锐那里已经逐渐失宠,因此我见他的次数甚至都多于他自己的父亲,也许有风险,可我愿意赌一把,为亲情。
“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