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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讲不出来。
自己胸前的红色越来越深,深的是那么可怕,深的是那样的黑。
“说实话…我…我更喜欢,在上面。”
耳边是她气若游丝的笑音。
在迷蒙的泪雾之中,他看到那柄刀尖,已经完全扎进了她的第三肋间。
他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你…你…你为什么这么傻……”
春蝉死死咬着唇,嘴角已经渗出了血丝。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笨蛋。”
早已面无血色的她用尽全力挤出一个笑容。
“你是让我明白…什么是……爱的人”
“……我怎么忍心让你…死在我的面前啊。”
她缓缓伸出左手,触摸着他的面颊,但她却感受不到他的暖,因为手掌已经完全麻木了。
春蝉紧紧握住她的那只手,尽可能的捂暖它。
但他知道这都是徒劳。
泪水流过眼眶,滴落在地。
“不要…不要…不要再说了。”
“……本…本来…我是打算……在…我们出去那天…跟你表白的”
她轻颤着唇,深情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现在看…看来…得…提前了…”
“别说了……”
他缓缓坐起,眼睛一直在注视着她。轻轻地把他她搂在怀里。
“我答应,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她的呼吸越来越慢。
“那你听好……我…我要你好好活下去。”
“嗯。”
“…我还要你……想一个真正的……名…名字”
“嗯”
“最后…”
她突然身体猛地抽搐了下,一大口殷红的黑血喷在他的胸前,沾满了他的半边脸。
“记得…代我…去…看看雪。”
她死了。
尽但她的脸上很幸福,仿佛终于解脱了什么一样。
那以往会说话的带笑的眸子,也灰的一片死寂。
春蝉抱着他。
即使怀中的人已然冰冷,已然僵硬。
他依旧那样一动不动,灰色的眸子里没有了光,和她一样死寂。
如果说,在经历了十八年的折磨,他依然能称之为“人”的话。
那么今天,他的人性,也跟着怀中的人一样死了。
他不再成为感情的奴隶,现在的他,只是个看世界都是灰暗的刽子手。
隔天的毕业仪式上,他平静的站在那里。
“恭喜你,春蝉同志,你毕业了。”
他抬起头,淡淡的看着面前给他授勋的指挥使,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苍灰暗淡的眸子下,是死一般的冷漠。
即使藏在面具之下,指挥使也打了个寒战,他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你已破土而出,现在我为你更名,并交任你作为第十二小队队长。”
“从今天起,你的代号,正式更名为——”
“夏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