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
的船团团围住,可有说得出口的罪名、拿得出手的罪证?”
苏沐芝话音落地,那一直在暗处酝酿着的火药味便顷刻间四散开来。
先前败下阵来的樊大人已打定主意先按兵不动。他看出今日这苏沐芝颇有些负隅顽抗之意,心道这船上定是有些东西的,他跟来果然是没错的。苏家早已从先前百般讨好的对象变为邀功请赏的彩头,左右这头功不好抢,倒不如先静观其变、坐收渔利也是好的。毕竟那邱陵也是个硬茬,断然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苏家的。
只见那立在前方的年轻督军果然毫无退意,眼神反而比方才还要坚定不少。
他也看明白了眼前的局面。不过是例行巡视,苏家若是聪明便不该对着干,最后还能落份人情债在手中,好过眼下这般撕破脸。
除非,这船确实是搜不得。
“似苏小姐眼下这般,便是有碍官府办案,论罪应当提到府衙问审的。”
苏沐芝笑了,那原本轻放在白貂身上的十指却蓦地扣紧,那貂儿受了惊吓尖叫几声便跳下逃走了。
“若是查不出什么,又待如何?”
“那我便改日登门,亲自向苏老爷赔罪。”
年轻督护言罢不再看那的女子,示意手下开始艘船。
训练有素的士兵在陆子参的带领下向货船各处散开来,如洪水般轻易冲垮了那些船工和小厮筑起的防线,他们从苏沐芝身旁擦身而过,令她面上的屈辱与愤恨再难遮掩。
她才是这艘船的主人,她才是苏家风雨飘摇之时的掌舵者,她才是带领苏府上下走得更远的那个人。
可眼下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本要与自家结亲的邱家长子,竟然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她难堪。这笔账,她今日若是不讨回来,日后还怎能在外行走做事?
苏沐芝心中怒火越烧越旺,脸上神色却越来越冷。
搜查持续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其间剩余的所有人都在甲板上同那苏家人对峙着。苏沐芝就站在椅子前,甚至还喝了一口那郭仁贵递来的新茶,直到那大胡子参将脸色难看地回到甲板复命。
“禀告督护,底舱与甲板上各处楼间都已查过,唯有舵楼旁的那处小间上了锁、还没有查验……”
陆子参的声音低了下去,几乎不敢去瞧自己督护的脸色。
苏沐芝将茶盏啪地一声放回郭仁贵手中的托盘上。
“督护可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邱陵丝毫没有理会对方言语之中的讥讽之意,一双鹰目不急不缓地扫过甲板上的每一寸地方,不肯遗漏一点细枝末节。
“舵楼旁的小间为何上锁?还请苏小姐为我等解惑。”
苏沐芝心下冷哼,对身后的郭仁贵使了个颜色,后者立刻心领神会、从腰间取下一把铜钥匙来。
“督护与我们苏家本就是要结亲的,总归是一家人,何必做事如此伤感情呢?既然今夜之事全因这火情而起,不如我便将这偷窃纵火、包藏祸心的贼人交由官家处置,对你和樊大人来说也算能够交差,你看如何呀?”
她话音未落,方才取了钥匙的郭仁贵已打开那上锁的房间,随后两名小厮便从房间里提了个双手背缚、嘴里塞布的女子出来。
那女子身形十分瘦小,几乎是被拎着往前走。她处境窘迫,那张沾了黑灰的小脸却一刻不停地左右张望着,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透着一股旺盛的求生欲,全然没有一点“阶下囚”该有的样子。
猛地从黑暗狭小的房间中被放出来,秦九叶的眼睛还有些不适应周围晃动的火把光亮,但她仍努力在甲板的人群中寻找着自己熟悉的身影,下一刻,她终于对上了年轻督护的目光、心中不由得一喜,只道老唐那边总算靠得住、将人引了来,如今局面已成,她身为“虾米”的使命已经结束,剩下就看这局中人要如何走到她所期盼的结局了。
可随即她便觉察到邱陵脸上的神情,进而敏锐感受到了甲板上的氛围,落下的心不由得又提了起来。
看这样子莫非是没搜出什么来?这怎么可能呢?这断玉君该不会当真在放水、不肯尽全力吧?还是刚刚发生了什么她预料之外的事……
秦九叶内心一阵焦灼,却见那苏沐芝目视前方,染了蔻丹金粉的指甲在晃动的火把下闪着光,随即掷地有声地开口道。
“起火之后,我家船工发现此人形迹可疑地从船舱底部钻出,盘问一番后发现,此人正是先前樊大人提审过的嫌犯。她先是与康仁寿一案有着诸多牵连,之后又三番两次搞些不入流的手段,今日竟尾随我潜入苏家货船、意图偷盗药材不成后便放火烧船,若非我家管事发现得还算及时,只怕苏家又要受这无妄之灾。”
无妄之灾?到底是谁受了无妄之灾?!
秦九叶愤怒不已,嘴里呜呜咽咽地抗议着。
她突然有些明白那苏凛明明偏私那不中用的儿子,却又倚重苏沐芝做事的原因。这女子简直就是她老爹的翻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