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情
清晨城门外排起长队只等入城,他们也随之站在其中等守城士兵醒来放行,如此耽搁了不少时辰,待二人去到驿所徐安已适意地吃上早食。
今日逢集,驿所临近市集,十分热闹。徐安早起便在堂中寻了一临窗的桌子坐着,懒懒地欣赏往来风光。
正用的香,抬眼望见战星云搀着一瘸一拐的孙长盛跨进门。
他忙丢下筷子迎上前,接替战星云扶住孙长盛,“怎么还受伤了?主子可还好?”
“我无事。先将他扶到屋里料理伤处。”
徐安点头,撩开布帘向后方客舍里走去,而战星云则是转身到徐安方才用饭的桌上拿了两块饼子,一边走一边向嘴里塞。整一夜也就吃了一碗面,到此时自是饿得不行。
回到屋里,战星云随意寻摸几案坐下,只管啃饼子。
“要了几间房?”战星云吃完,灌下半壶水,疲惫地问徐安。
“两间。临近的,另一间在左侧。”
徐安应着声却没抬眼,正埋头用匕首割孙长盛的鞋,而孙长盛也任他折腾,
见他手上有轻重战星云没多话,径直出了门,到另一间屋子歇息去。
“孙大人,你们昨夜可是发现什么了?怎的如此狼狈?”
孙长盛龇牙咧嘴地拎着裤腿,胡髯被冷汗浸湿,“发现什么?门都没进呢。”
“啊?”徐安目光落在孙长盛的伤处,“那这……”
“摔的。”孙长盛老脸一红。
如此徐安也就不再多问,从包袱里掏出伤药给孙长盛仔细地包扎上。
想到他们折腾一夜也该饿了,他又让店家送了几样早食给孙长盛,而后便进了旁侧屋子,候在战星云床榻边。
沉沉睡过一觉,待战星云醒来已是未正时刻。
昨夜月圆,今日自然也是好天景,和煦的日光从窗外穿透,一束束落在床榻边跪伏着的徐安身上。他盛放在光影中,乌发微微泛光。
小奴隶应当是睡着了,头抵在床侧,瞧着不大舒服。
战星云掀开薄被坐起,伸手抚了一把小奴隶的发,那人身子一抖直起背来,眼蒙蒙的看向榻上人。
哑声轻唤,“殿下。”
指尖勾起徐安一缕发,战星云将它握在掌中,指腹轻轻研磨,目光越过徐安望向窗外,细碎的光让她眼前一片亮白,难以视物。
“您在看什么呢?殿下。”
“外头热闹,我们也去逛逛。”战星云接了这样一句,目光柔柔地落在徐安面上。
“散集渐渐兴起,的确有不少新奇之物瞧。”
应过话,因着自己的发还在战星云手中他不敢动弹,良久,发丝从那素白的指尖滑落,徐安方才躬身站起,至床榻尾端捧起战星云脱下的外袍后侍立在旁。
战星云下了榻,摆摆手,“换一身,这都臭了。”
“是。”
静待徐安翻出干净的衣袍穿上,又将发髻重新挽过,战星云领着徐安出了驿所。
日光之下,街市两侧摆满小摊,货物琳琅满目,叫卖声此起披伏,闲适的人穿梭其间,各处往来。
徐安见多了这般情景不足为奇,战星云常年在军营,只在笔触之中见过散集,并未亲眼瞧过,眼下倒是看什么都稀奇。
沿热闹之处走出一阵,前头是一木匠摊子。
那人售卖条案桌椅不说,还在前头支上一小摊,摆上些小巧的木质家具,也就一掌大小,十分精巧。
战星云待前头看客离开后挤上前去,手里拿起一小小的木剑翻转着看过许久,末了她用指尖捏着剑柄送到徐安面前,“你瞧,真是有趣。”
“主子喜欢这物件?”徐安没想到战星云会喜好这些。
“没见过,只以为木匠都是做大件的。”她眼中泛着光,就像稚子瞧见饴糖,馋得很,“多少钱?”
徐安莫名弯了弯唇角,拦下想要买下小木剑的战星云,低声道:“奴也会做,过些时候亲自做了送于主子。”
战星云被徐安的话吸引,将小木剑放在摊上退出来,一把握住他的臂膀,欣喜地问,“真会做?没唬人?”
“祖父是匠籍,奴也耳濡目染,手艺不说出神入化,倒是能比那摊主好上几分。”
忆起以往的事徐安有些感伤,再说起祖父他更是眸中一暗。战星云并未察觉,他也仅仅只放任悲伤涌现一瞬,便仰头冲眼前人朗阔的笑了笑。
战星云拽着他的衣摆离开那小摊,“待回去挑一块好木头给你。”
“奴定不负主子所望。”
两人相视一笑,并排向前继续行去。
逛完市集正当日落时分,昨夜已然打草惊蛇,这一两日都不宜再探铸造处,如此倒不急着回去,战星云还想再走走。
不知不觉临近城门,行进间偶然听见一老妇人与另一人交谈,说是城外不出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