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
男人见到他们,也停了脚步,靠在楼梯扶手上,慵懒自如的模样。
刘全带了宴知欢过去打招呼,介绍到宴知欢的时候,男人才看了她一眼,挺不屑:“我让你找个熟练的翻译,不是找个丫头片子来。”
刘全冲他翻了个白眼,语气很熟稔:“我说大哥哎,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挑三拣四的。小姑娘暑假就在我那兼职,带过好几个旅游团的,水平没问题。”
他惯是个八面玲珑的,朝宴知欢嘿嘿一笑:“丫头别介意啊,他这人就这样,情商低,说话难听,但心眼不坏。”
江浩很是不屑地“哼”了声。
刘全又转头对上江浩,嗓门大了不少:“再说了,不是你火急火燎的要找个西语翻译吗?客户这两天就到了,难道你还让我去给你找个什么同什么翻译啊?”
宴知欢心下好笑,适时接过话:“同声传译。”
“啊对。”刘全挺激动的样子,嚷嚷道:“就算我找到了,人家搭理你吗?啊?就你那仨瓜俩枣的。”
江浩拧了拧眉头,小几秒,“啧”了一声,单手插着兜往宴知欢面前一站,便垂眸打量起她来。
宴知欢抬头迎上他视线,点点头,“江先生,这次艺廊展出的作品我已经了解过一些了,您要是对我的能力不放心,我可以现场翻译一段。”
“哦?”江浩挑了挑眉挪开目光,慢条斯理从口袋里拿出烟和打火机,眼角余光又朝她瞥了眼,意味深长地笑起来:“这么自信?”
“是。”
其实宴知欢也只是虚晃一招,虽然看过资料,从刘全那了解过艺廊和展出的一些作品,但真要一幅幅作品去讲解,估计也是够呛。
幸好江浩只是打量。末了,掸了掸裤子,算是松了口,“算了,就你吧。”
“到时候可别掉链子,不然,”他嗤笑一声,“我可不发工资。”
说罢,甩着打火机,脚跟一转,往旁边的的门出去了。
宴知欢沉默了几秒,转头去看刘全:“全叔,你确定这人是着急需要翻译吗?”
“那是。”刘全面上堆着笑,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你知道的,我那小旅行社,导游都派出去干活了,哪来多余的人给他做翻译。”
宴知欢扬了扬眉,没说话。
“你放心。”刘全装腔作势地清了清嗓子,“我一会儿让他先付你工资,不会坑你的。”
宴知欢了然,抿唇笑道:“我倒不担心这个,就是好奇全叔什么时候有这种……”她顿了顿,有些好笑,“艺术家朋友?”
“他那个爸,是我以前的一个老客户。”
刘全二十多岁就在社会上混,经历过大大小小无数风浪,人到中年却也没混出什么不得了的成绩来。及至宴北川出事,他早已有了退出的想法。
这几年撇开道上的事,娶妻生子,开了旅行社,生活算是慢慢步入正轨。
只他口中的老客户,怕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宴知欢笑了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转而叹了句:“这人还挺有性格的。”
“嗨,你别看他一副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其实人不错,顶多就是性格别扭了点。”说这话时,刘全眼神倒是真诚,“你别说他了,你爸出事那年,你啊,也没让人少操心。”
“再看看现在,你都长成大姑娘了,又漂亮又能干。我年纪大了,瞧你们这些小姑娘小伙子,都像看我年轻时候一样。”
宴知欢应了声,眼底笑意更浓了几分。
“哎对,差点忘了。”刘全从随身的黑色皮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喏,过几天有个团在京市落地,需要一个地陪,接吗?”
宴知欢从他手里拿过文件袋,开玩笑道:“你是想累死我?”
“哪至于。这里的活儿一下午就能结束,正好休息一天。地陪的工作是辛苦一点,也就两天功夫,全叔给你发个大红包。你看,国庆七天乐,中间不是还可以休息几天吗?”
宴知欢笑:“全叔倒是给我安排的够妥帖了。”
刘全呵呵笑了一下,眼前这个乖乖巧巧又眉眼带笑的小姑娘,早已褪去了多年前的青涩稚嫩,也不曾再在她身上窥见到往日的丝毫叛逆。
确实是长大了啊。
这间艺廊有两层,一层是各类画作,几乎都不是什么有名气的画家,二层是以售卖为主的艺术品周边。
刘全本就欣赏不来这些东西,带着宴知欢又草草逛了一遍二层就要打道回府。
沿着楼梯下去,到转弯处平台时,一楼似乎来了人,有细碎的谈笑声传上来。
宴知欢下意识顿住了脚步。
男人清俊的侧颜落入她视线。一身深灰色中长款风衣,身形挺拔修长。身旁伴着一个长发女人,从她眼底一晃而过。
那个女人她有些眼熟,好像是那天医院见到过的那个叫程晨的医生,她们还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