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摸不透

白燕轻捧着钥匙，在烛光下一脸稀奇得看着各个泛着黄铜色或者银色的钥匙，手心里躺着大概有十几把，但远远不止这么多，毕竟旁边桌子上匣子里好像还有好多。

她指腹摸着这些钥匙上图案，眼神扑闪扑闪般如同天上的繁星。

“哇，好可爱，这上面刻得是河蚌，这上面刻得是一座山野中的小木屋，这个好好看，刻得是个衣带翩翩的仙女！”

“这个是珍珠堂的，这个是城外宅子的，至于这个仙女我爹以前卖过胭脂水粉，后来我没继续干下去把那家铺子继续改成典当铺了。”

“这是你教人刻上去的？”

柳风玉察觉到白燕轻难得对一件事情这么感兴趣，特别活泼娇憨，眼里是不曾掩盖隐藏的好奇与欣喜。

她一直都是淑女一样，笑也是抿嘴笑，笑容也转瞬而逝，可现在她在烛光下将钥匙摆成一排排，笑脸盈盈开口笑，柳风玉终于体会到千金买一笑的感觉。值，太值了。

“不是，是我爹刻上去的。这些都是旧钥匙，不多就十几把，不过新店我都做成统一样式了。新的就整齐好看多了。”说着他从匣子里用拿出一串黄铜钥匙，用银圈将他们串在一起。

他只要通过钥匙上细微的齿痕就能判断是自家哪把锁的钥匙。他对这些东西是真真上心。

钱忆辰说得不错，狐狸精是迷不倒柳风玉，怕不是金元宝成精才能迷死他。所以白燕轻是没有情敌担忧的，再说没有人不爱金元宝……

他的十几年前半生这些金银财宝都刻进骨子里了。柳风玉上一辈子大概真是穷死的。也许是他父母很早就撒手人寰，搞得他长歪了。

白燕轻只是扫了一眼他手上的新钥匙，继续研究有图案的旧钥匙。她边研究边欢喜道：“你父亲一定是个很有趣的人吧！他是不是怕你小时候记不住哪把钥匙配哪把锁，所以用了这个法子，就跟我爹一样，教我识字都是给我先看图，一边看画一边写字。他们一定都是很细心温柔的人。”

“不，可能是爹的爱好吧，我脑子还行，可以说过目不忘吧。只是不上学而已。”他煞风景道，然后拿着自己攒的钥匙跟白燕轻说这是哪个宝箱哪个钱庄哪个房间的钥匙，来显摆自己能干。

白燕轻不理睬他，把刻着画的钥匙重新收拢在一起放回盒子里，有些嫌弃的对他道：“你好无趣，感觉我比你爹都有话聊………”

也许看到这些从来没见过的稀奇玩意，她有些欢喜，所以话也多了起来。

柳风玉讪讪找话道：“如果我爹娘在，他们一定会很喜欢你，小时候他们就跟我说，我有一个未婚妻在长安，比我小一岁，等我到了十六岁，可以把你接回来成亲。”

听到这白燕轻有些得意道：“哼，看不出来你家还挺重视我的，不过能和父亲结拜定亲，我觉得你爹一定也是个很不一般有趣的人。”

白燕轻转头看着柳风玉默默不说话的，又问道：“你在想什么？”她今天晚上心情不错，话倒也颇多起来。

柳风玉还能想什么，在努力回忆自己爹怎么讨自己娘开心的。但是他想不起来，也抓不到什么重点，因为他爹娘在一起时一直很开心，无时无刻不开心得跟孩子一样。

然后两个活宝生出柳风玉这么一个无趣庸俗之人。

她见柳风玉沉默不语，又感慨时过境迁，叹气道：“前些天家里人给我说过一些事。”

“我们家里的事情对吧，我知道我在那里听墙角。”他如实道

“是吧真没想到咱们外祖还是亲兄弟，太外祖还是同一个人。”白燕轻并没有因为他偷听而生气，她对柳风玉还真的挺无所谓。

可能是白燕轻的本性作祟，能力强大的人总会让她产生一种信任。更何况两人同床共枕多日，只会更加拉进这种信任感。

柳风玉皱眉道：“是呀，我娘从来也没有跟我说过这些，这种关系按理说理应当提一句。”

“因为有些事情不能说，你知不知道外祖家里发生了什么？”

“人口凋零，慢慢就散了。反正娘是这么告诉我的，四五岁的时候跟着娘回去祭祖，连个坟头都没有了。

虽然现在在金陵，天高皇帝远，锦衣卫也没必要来他们家，白燕轻还是压低声音轻叹道：“你不知道吗？莫家是太后的娘家，我娘和你娘可是莫家的旁系子女。皇帝和长公主的母亲都是莫家女儿，不过他们是嫡系的 ”

怪不得东厂提督宋大人说白燕轻眉眼间长得有点像长公主，因为他们都有江南莫氏的血脉

江南莫氏，曾经是前朝小国陈国的贵族。陈国灭后，莫氏一族逐渐落魄，几十年前的，莫皇后算是莫氏一族的垂死挣扎时扑起的水花。

柳风玉有些诧异道：“江湖有传闻说莫氏主家不是被贼人灭门了。”

“不，是被先皇下令赐死了，先皇悄悄的灭了太后的三族，听说皇上还是太子时，先皇也是打算赐死他的。我娘是旁系躲过一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