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

夜沉如水。

沈清望了一眼窗外寂静的街道和零星的几盏灯火，拉上窗帘转身去拿手机。

不知道老师睡了没有。

要不然，问一问？

沈清捧着手机躺着，眼睛看着空白的聊天界面，久久没动。

这第一句话，该说什么才好呢？

沈清瘦而白的手抚过手机屏幕，温柔的像是抚过心上人的脸颊。

随后她按了几个键，然后点了发送。沈清看着白底黑字的老师二字，笑的眉眼弯弯。

陆林的消息来的也快。

陆林问她，怎么了？

沈清没想到他会回的这么快，一惊之下直接坐了起来。她盘腿坐在床上，认真的按九宫格。

老师，明天你几点来接我？

九点。

陆林又补充了一句，你起得来吗？

当然起得来阿，那我在哪里等你呢？

就在酒店门口吧，我到时候给你电话。对了，今晚的合照记得发我一张。

好。

陆林看话题终了，就拿手机给他表弟李愈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他最近几天有事不去店里了。

李愈顺势八卦了几句，问他是不是要给下午那个小美女做三陪。

陆林挂了电话。

一边觉得李愈三八，一边又觉得给沈清做三陪也不错。

陆林滑动屏幕打开微信，嗯？

三条新消息？

第一条沈清说，老师，我今天很高兴，很高兴还能见到你。

第二条沈清说，老师晚安。

第三条是一张照片，沈清跟他的合照。

陆林看着照片里头的自己，他的那双眼睛里，竟蕴藏着丝丝暖意。

真是不可思议。

陆林的视线往旁边移了移，看着那个让他做出改变的人。

黑长直，鹅蛋脸，不笑的时候拒人于千里之外。可她一笑，竟温暖的让他想把她一把抱进怀里。

陆林唇边的笑深了深。

陆林回复她，还能见到你我也很高兴，晚安。

沈清看着陆林发过来的新消息看了一会儿，又回头把两人的聊天记录看了一遍，这才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她又做梦了。

梦里的她留着细碎的刘海，和长长的枯黄又凌乱的长发。她抿着唇，低着头面无表情的下楼梯。

有人迎面走了上来，她肩膀微微一错，想要躲开那个人。可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就朝前扑了下去。

等她被人拦住腰转了个圈，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以后，都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事吧？”

他的手一松，那温暖又让人眷念的气息也随之抽离。她清清楚楚的看见那个时候的自己一脸迷茫的望着他，然后摇了摇头。

他笑了笑，声音里充满了迷惑人的味道。

“没事就好，下次走路小心点。”

“嗯。”

她轻轻的答应了一声，看着他几步跨上楼梯，然后转弯不见了踪影。

当时的她还在想他是谁，毕竟颜值高，学习好的人，都在排行榜上排的一清二楚。

她以为他们不会再见了。

谁知十多分钟以后，她又见到了他。

他就站在她们班前面，手里拿着一张名单挨个点名，点到她的时候，她甚至看到了他眼底意味深长的笑。

他说，我叫陆林，以后就是你们班的体育老师了。

她喜欢他。

在他那一眼之后，那种甜蜜又酸楚的，想张望又垂眸的欲说还休，生生折磨了她无数个春夏秋冬。

天微微亮了。

沈清看了一眼手机，六点半。缩回手，把整个人团进被子里，沈清感受着那份从梦境里带出来的感觉。

她的心在痛。

每次梦到陆林，每次醒过来以后，她的心都会很痛很痛。

沈清翻了个身把脸露了出来，她握着手机，输了几次老师又删除。然后她默默地把两人的聊天记录又看了一遍，这才控制住了把这份心意告诉他的冲动。

沈清，冷静一点。

沈清的手软软垂了下来，放开了手机。她闭上眼睛，静静躺着。

待到胸口剧烈的跳动归于平静，她才睁开了眼睛。窗纱轻轻摆动着，有一丝蓝在起伏间若隐若现。

沈清看一眼手机，七点半过五分。还好，还能来得及简单化个妆给自己加加分。

九点十分的时候，陆林在酒店门口看到了沈清。

灰色针织长外套，黑色的针织连衣裙，黑色的针织围巾。一眼望过去，只觉得她那张脸越发雪白干净。

陆林的目光微垂，看着沈清裙子下面那双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