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马定额
。”
“无事的话诸位各司其职便好,副使留下。”
众人应声后便散了,祁霖勉强从方才的咸鱼状态中挣脱出来,越想越诧异:“子渐,你就再没有什么要说的?”
张擢眨眨眼睛:“还能有什么?”
祁霖愣住了:“莫非你不知西宁茶马司应纳马的数量?”
张擢从容应道:“我知晓,西宁茶马司纳马定额为三千二百九十六匹。”
祁霖一惊:“你知晓?那你可知,自塞外四卫废置,这差发马的数额便根本不够!”
张擢把匣子搁回架子上,平静道:“这我也知晓。”
祁霖深吸一口气,一时没作声。
张擢反而笑了:“及时,何必如此忧心?这件事的确难办,否则来的就不会是我了。但也正因这事难办得众所周知,这其中才能有转圜的余地。”
“毕竟,谁都知道,无论这事办得好与不好,我都是回不去京城的。”
*
高羌堡所处之地由来“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自古便是宜居之所。
自洪武元年,前元金紫万户侯贡哥星吉率部来归,赐姓为祁,获封土司,便以蒙语“高羌”命名居处,取“风水宝地”之意。
而高羌堡也十分对得起这个名字。
其树木阴翳,溪流湍激,夏日里清凉无比。
祁氏于此建造花园,塞上地处甚高,阳光强烈,则冬日里每逢晴时便花木融融,温暖如春。
这日天气甚好,祁昆玉邀了几名素日要好的官家小姐来品尝茶点,顺道赏一赏这漫漫秋光的尾巴。
柴家堡柴小姐风风火火冲进来的时候,祁昆玉刚用烧热的竹管卷好额前碎发。
她今日学了近来京城时兴的打扮。发饰只用一只分心并一只珠钗斜插,身着月白半袖与藕荷色马面裙,额发拢好,更显得温柔娴雅了几分。
柴溪一路小跑到祁昆玉面前,不由怔了一下,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才笑叹道:“我们玉娘可真美,整个西宁卫不知有多少儿郎要为你心碎。但是这也没办法,谁让玉娘你心如铁石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祁昆玉无奈:“快别贫了,帮我看看这两边对称了吗?”
“再往这边一点就好了,”柴溪凑近替她拨了拨,“可以了,啊对了,你今日也邀了英哥来么?”
祁昆玉手指微顿:“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柴溪盯着她猛瞧:“总觉得玉娘这样精心打扮......就有人要倒霉了呢......咦,那英哥怎么来了?”
祁昆玉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柴溪一拍脑门,随即惊呼道,“差点忘了,玉娘你看。”她从侍女怀中接过一只灰毛团子,“英哥替我寻来的狸猫!”
祁昆玉定睛一看:一只额上覆着斑点,颊上各有两条黑纹的,极其、极其、极其圆滚滚的土灰色生物正无辜又安详地瞪着她。
祁昆玉和这只兔狲对视:......
她扭头就问柴溪:“溪娘啊,你见过狸猫吗?”
柴溪的语气有一丝迟疑,但其中更多的是则莫名其妙的坚定:“幼时在山东老家也曾见过的......这只好像是大了些......吧......”
祁昆玉伸手打了帘子,忍着笑冲外边道:“你管这叫猫?”
李英环着手臂立在台阶上,初冬的阳光细碎地洒在他身上,倒是真有那么几分芝兰玉树生于庭阶的意思。不过真要究其原因,大概更可能是因为,他站在哪里都有种“这是我家”般的理直气壮。
李英挑了挑眉:“这不是吗?溪娘不是想要那种能趴在膝上喵喵叫的小猫?”
他的语气颇有点遗憾,“要我说还不如养只文豹,可以驯来打猎,草场上迅捷如风、来去如电,猎狐猎鹿都不在话下。”
祁昆玉扶额:“可千万别,柴千户已经很可怜了。溪娘如今天天跟着我们到处疯跑,再养只豹子,我怕你把柴大人吓死。”
李英不甚满意地摇了摇头,目光逡巡片刻,拎过那只装死的兔狲,捋了捋它后颈处细密的毛发:“喵一声。”
“......”
兔狲僵持一阵,终于在李英充满威胁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喵嗷......”
李英这才把它丢回柴溪怀里,“也罢,没什么事的话,我还有公务在身,就先行一步了。”
“不过你最好还是离那个张擢远一点,”他轻轻地掸了掸衣袖,“和京城那滩浑水沾上关系的人,一个比一个麻烦。”
祁昆玉沉默反问:“照这么说,麻烦的人多了,比如祁霖。”
李英毫不犹豫地冷笑一声:“不,祁震才是那个遗祸无穷的大麻烦。”
祁昆玉欲言又止,而李英全无就此事多谈的意思。于是祁昆玉和柴溪只能站在原地,目送着李英凌厉地一甩衣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