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礼成
日起月升,转眼已是两日,六月十五,流光望月,星明云稀。
前有铁画铺招了新铁匠,后有蓝悦青和颜钰之的对赌决斗。
区区两日的时间,柳楼曦在银钩楼、铁画铺和杉园三个地方不停来回折返,忙地宛如陀螺,团团转个不停歇。
万幸,银钩楼里有李妙清帮衬,外有颜钰之秦颜家的名头;铁画铺这边蓝悦青上手极快,完全可以独挡一面;及笄礼则有柳母和颜雨筠操持。
柳楼曦望了眼空空入眼的柜台,一阵心痛。
这两日,除了忙,可谓是平平无奇。也就一件事,值得一提。颜钰之看上了蓝悦青赠与她的那盆名贵的兰花。他略施小计,不仅强占去了这一盆,还又是耍脾气,又是威胁地朝蓝悦青讨要了八株,小心翼翼的包好,雇了镖局,装车送回了秦颜本家。
这花名义上是蓝悦青的舅爷养的,实际上是她的亲生父亲,不过流浪在外,为隐藏身份,两人舅侄相称。
蓝族男子善饲花,为了蓝悦青的婚事,他放开整座私人花圃,任颜钰之挑选。
抢了兰花,颜钰之便从花圃中移了一颗墨竹,还给柳楼曦,放在银钩楼里,美其名曰:和颜雨筠相配。
气地柳楼曦见他就心烦,现在对他爱答不理的。
她将手上整理好的稿图放入抽屉,随后合上铁画铺的大门,挂上锁,踩着漂摇如碧潭中风起波澜的月色,回了杉园。
明儿白天,便是及笄礼了。
柳楼曦对及笄没有特别明确的概念,只知道是古代女子的成人礼。还在现代的时候,她去过同学的成人礼。没经历过,没拥有过的东西,总是有这难以抵抗的诱惑力与吸引力。
她心里说不上是期待,还是急迫,走在路上,时不时抬头望月,总觉得今夜月色悠悠,时间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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杉园不同于往日的冷清,园内挂满各式各样的灯笼,和着上空的夜,一天上,一人间,星火璀璨。
柳楼曦走的柳母屋前,反手屈指扣门:“母亲,我回来了。”
“楼曦……快进来。”柳母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哽咽。
柳楼曦推门进去,见柳母眼尾红痕未退,应是哭过。
“母亲,你……还好吗?”她生硬道。
“没事,我就是太激动了。”柳母别过头,捏着手帕,按干湿润的眼尾后,才回头望向柳楼曦,温婉道,“楼曦明日便是及笄礼了,我先同你讲讲其中流程。”
柳楼曦坐到柳母对面,拘谨道:“好的。”
柳母拿出一本册子,对着上面记的字,将整个流程详备周全地细说了一遍。等结束时,已是月到梢头,万籁俱寂,夜色过半。
柳楼曦回到房中,靠着美人榻浅寐了不到两个时辰,便被柳母摇醒。随后是四位颜家的侍女,端着衣服配饰,对着尚在睡眼朦胧中,任由她们摆布的柳楼曦,上下打理。
折腾了一个时辰,她总算是作好妆造,端着仪态,莲步微摇,步入主场。
今儿与柳楼曦相熟的人都来了,落坐观礼,好不热闹。
柳母作为她唯一的长辈司开礼主持,按仪式顺序,一步一步过礼:
初加祝颂,梳头正笄,首更素襦,一拜高堂;
二加去笄,簪发正钗,二更曲裾,再拜师长;
三加去钗,加以钗冠,三更大袖,礼拜乾坤。
入席祭酒,取字聆训,笄者致谢,及笄礼成。「1」
待到众宾客散去,柳楼曦如同软体动物一般,虚弱着身子,不顾形象,洋洋倒靠在椅子上。
刚过午时不久,太阳当空,烤得地面光耀刺目,空气闷燥难耐。
“辛苦了,好好休息。”颜雨筠给她送上一盘新做好的茶点。
“总算是完了,我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柳楼曦愤愤埋怨道。
他垂眸默然片刻,问道:“之后大婚礼节,从简置办?”
柳楼曦一口咬了大半,正在嘴里咀嚼的凤梨酥,突然哽住了脖子,就着水,好一会才咽下去,后悔道:“不用从简,我还可以。哎,早知道,就直接办婚礼了,作孽啊。”
“外头热,我遣人送了冰来,进屋睡一会。”颜雨筠提议道。
听到“冰”她眼前一亮,猛地弹起身子,逮住颜雨筠的手:“走走走,这身衣服实在是太厚了。”
颜雨筠摇了摇头,身形没动,解释道:“荟煊明日出嫁,我要先回去。楼曦明日早上,直接去荟萃楼即可。”
“明日?为何这么着急?”柳楼曦不解。
“几位家主不日便要离去,荟煊的礼与我们的礼,都需赶在这几日办完。”
柳楼曦:“我们的什么时候?”
颜雨筠:“七日后。”
柳楼曦摆摆手:“好,那你快去吧。”
“嗯。”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