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函秋明白,他不能再继续高风亮节,什么都不要了。
这一回,他狮子开口,要了仙源山下的万顷良田,和繁城几条繁华的商业街。
这叫授人以柄,保全自己。
明摆着告诉太o祖,自己要做个陶朱公,爱财不爱权。
什么“天下”啊、“江山”啊,他全无兴趣。
不仅如此,他还对外宣称,今后不再收徒弟,绝了鹤皋一脉的势力扩张。
小六实在是个意外。
他一生无妻无子,练的是金刚不坏童子功,老来得徒,格外疼爱。
一转眼,十二年过去了。
他熬死了太o祖,以及太o祖的儿子孝宗。
意外来到他身边的小六,也长大了。
十二年里,他潜移默化,教了小六很多。
就是不知,小六这孩子看上去不傻,但究竟悟了多少?
于是,他抛出了一个问题试探——
“小六啊,在你下山前,为师准许你问一个问题,嗯……一个问了就会得到答案的问题。”
“什么问题都可以?”
“都可以。”
“只能问一个?”
“只能问一个。”
“两个不行?”
“不行。”
小六拧着眉头,陷入究极选择。
他很想遵从好奇本心,也替世人问上一问,他这位被世人称作“老神仙”的师父,已经活了多大年纪了?
但,他忍住了。
自私的基因起了作用——
“师父,我申屠家族还能绵延繁盛多久?”
辰函秋抬头望天,掐指一算,给出了答案——
“大约五百年。”
小六听罢,心头一喜,道了一声“师父珍重了”,就下山去了。
到了夜里,天相突变,一颗兖国方向的六角白星忽明忽暗,似乎预示着那里将有大事发生。
他一个出了名的隐士,盛国国事都不关心,更别说邻国了。
但他担心自己的小徒儿。
于是,往兖国方向,放出了几只矫健飞鸽。
很快有了回信。
阅览着信中所述兖国近况,他的眉头紧了紧。
一旁的四徒弟温弦,也看出了不妙——
“师父?”
“不好!你六师弟有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