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访外祖母家
了魏昭,谁都没有见过霍清宁。但看跟车的婢女仆从个个神完气足,行止有度,也能猜到北凉王府治家甚严。
紫云撩开帘子,霍清宁扶着她的手从马车中出来。
十六七岁的少女身量高挑,紫衣蓝裳,着装极为干净素雅。
魏杨氏见了,脸上堆着笑容,就要上前亲近。
下了马车,在地上站定的霍清宁抬头向魏府门口看来。
魏杨氏一下子就被钉在了当地,没了声儿。
在马车旁站着的少女容颜盛极,面带浅笑,温柔和善。
魏杨氏却觉得有什么东西突然就压在了身上,让她心生畏惧,不敢高声,不敢放肆。
非只魏杨氏一人有这种感觉,魏家兄弟也有这种感觉。
霍清宁下了车,往府门口走来,府门前站的人她都认识。
近前,霍清宁盈盈下摆,“见过舅舅舅母,舅舅舅母大安。”
魏大夫人没有听到身边夫君的声音,用余光看了一眼,发现丈夫张了几次口,都没发出声音来,笑着迈前一步,微微俯身。
“郡主……”
霍清宁笑着托住她的双臂,打断了她的话,“大舅母叫我阿宁就好。今日只论亲情,不论君臣。”
有了魏大夫人缓冲,其余人回过神来,一一上前和霍清宁见礼。
“阿宁坐了一路马车,我们先带她去兰微堂拜见老夫人。”李氏适时出声,打断了众人的拜见。
一大群人把贵客堵在门口见礼,着实不像样。
霍清宁借机道:“我先去拜见外祖母,之后再到前面和诸位舅舅表兄表弟见礼。”
一群府中仆妇把围堵在大门口的人向两边扒开,霍清宁跟着魏大夫人进门。
一路穿过花厅,游廊,又过了一个小院子才到了魏老夫人住的兰微堂。
魏杨氏跟在旁边,不太敢往上凑。不知怎么回事,她莫名地有些惧怕这位身份尊贵的外甥女。
魏老夫人得了消息,已经在兰微堂的院子里等了。
霍清宁一进院门就看到了魏老夫人。
魏老夫人被丫鬟搀扶着,颤巍巍地站着,将近古稀之龄,即便是金尊玉贵地养着,也上了年岁。
看到霍清宁,魏老夫人满面笑容地对她招手。
霍清宁眼含濡慕,疾走几步,跪拜在地,“拜见外祖母。”
魏老夫人伸出手扶她,“我的宁儿,快起来。”
魏老夫人的目光在霍清宁身上来来回回地摩挲,想要在她身上找女儿的影子。
“像!你的眉毛鼻子像你母亲,眼睛像北凉王。快!快!快起来!把宁儿搀起来!”
魏老夫人握着霍清宁的手不放,视线一直在她身上,满是慈爱。“可怜我的宁儿,终于让我见到你了。没想到我还能有见到宁儿的这一天,就是现在让我死了,我也瞑目了。”
魏杨氏终于调整好了情绪,走过来,笑道:“呸呸呸——喜庆的日子,娘说的是什么话?日后,阿宁做了皇后娘娘,我们相见的时候多着呢。”
她指挥扶着魏老夫人的婢女,“外面风凉,快把老夫人扶到屋里去。阿宁坐了一路马车,我们到屋里坐下说话。”
魏老夫人连连点头,“老二媳妇说得极是,我们到屋里坐下说话。”
魏老夫人在上首的炕上坐了,魏大夫人、魏杨氏和李氏依次在下首落座。
霍清宁除了外面的斗篷,坐到魏老夫人身边,听她嘘寒问暖,她乖巧地一一回答。
丫鬟刚奉上茶,霍清宁茶刚沾唇,就听见院子里热闹起来,有小丫鬟喊“舅太太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门帘掀开,一个瘦削的妇人从外面走进来,她面相刻薄,笑起来不怎么好看。
她进来先和魏老夫人行了礼,口称“姑母”。
霍清宁低头喝着茶,没有主动开口。
这人应该是魏杨氏的弟媳,魏老夫人的娘侄媳妇。魏家的亲戚太多,霍清宁很多时候只是知道有这个人,却不记得长相。
魏老夫人也没想到今天娘侄一家会来,既然来了,只能招待。
杨王氏行完礼,眼睛往霍清宁身上瞟,看样子是想霍清宁给她行礼。
霍清宁只当看不见。
“这是你表舅母。”魏老夫人对霍清宁道。
霍清宁这才放下手中茶杯,下了炕,对杨王氏行了礼,“表舅母安。”
杨王氏立刻笑开了,看着霍清宁满口称赞,“宁儿生得真是标致,就是满帝都也找不出一个能比宁儿更美的人。要不说,就我们家宁儿能被封了皇后……”
杨王氏学识不多,见识也浅,翻来覆去就是夸赞霍清宁的美貌。
魏大夫人在旁边听得直挑眉毛。
这时,院中又有小丫鬟喊,“杨家大姑太太,三姑太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