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中的炮灰?
见阮浅没接话,只是看着那琴出神,臧虹衣有些坐不住了,开口时语气稍急:“浅浅,我不需你为我当牛做马,只求你一件事,便是继续替我弹琴。”
不等阮浅回应,臧虹衣又继续道:
“我知你从前出身名门,只是如今落魄,形势所迫也须得想法子赚钱不是?你虽然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却不愿抛头露面。”
臧虹衣顿了顿,盯着阮浅侧脸上的狐眸中显出几分不屑,她眨眼掩去,继续苦口婆心。
“我心疼你年纪小,为你想法子,而你也是答应好了的。我在台上假装抚弦,而你藏在屏风后弹奏,我名扬京城,所得赏钱与你同分,这数月来你我合作默契,为何忽然……”
臧虹衣没继续说下去,将未尽之言咽回肚子里,神情落寞,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闻言,阮浅瞅着美人泫然欲泣的模样,没来由地生出几分愧疚之意,但细想臧虹衣所言,忍不住咋舌:什么合作?原来是让她继续当枪手!
然而意识到这一点后,阮浅更加头疼:她前世根本没接触过琴,更不用提这种古琴了,她连有几根琴弦都不知道。
不过,根据臧虹衣话中的意思,原主应该是提出过终止合作,只是不知有没有告诉对方原因。
但根据她不满的语气,阮浅猜测原主八成没解释清楚原因,又或是理由不够充分。
“咳咳咳……小姐,不是我不愿……”阮浅轻咳几声拖延时间,大脑飞速旋转,“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事情败露,我倒是无妨,虹衣姐您的名声怕是要毁于一旦。”
话落,臧虹衣与绿涟对视一眼,齐齐沉默一瞬。
赌对了。
阮浅刚想松口气,臧虹衣转而笑起来。
她不由得心中一紧:难不成露馅了?
“浅浅,你这便是多虑了,花船上亭台高悬,与宾客遥遥相望,连身影都模糊不清,更别提手上动作了。”臧虹衣拉过阮浅的手拍了拍,安抚道,“况且你我又都是在夜间演奏,除了绿涟,再不会有第四人知晓了。”
阮浅在心中叫苦不迭。
对方话说到这份上,她也无法再推辞,但问题是她根本不会弹琴啊。
“可是……”阮浅低头,消瘦小巧的脸上满是愁云。
忽然,余光注意到自己手臂上青紫的痕迹,她灵光一闪,心里有了法子。
再抬头时,一双杏眼泪水婆娑。
“小姐,我……我同你说实话吧……”阮浅深吸一口气,语调悲切,“我不是不愿,而是再也不能弹琴了……”
臧虹衣没想到还有这种事,讶然道:“何出此言?”
阮浅将自己的右手从臧虹衣手中抽出来,手心朝上缓缓张开,纤细修长的手指微微颤抖。
“我的手,废了……”说着,阮浅的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从脸颊滚落。
“我酷爱弹琴,自家中……落魄之后,我便将所有情感都寄托在琴中,可前些日子抚琴时,我的手突然疼痛难忍,便推辞了与小姐的合作。可休息了数天也不见好,怕是以后再也不能抚琴。”
阮浅声泪俱下,下意识按照多年写动画剧本养成的习惯,在脑中将各个情节线索串成一串,而后哽咽道:“便是如此,只觉得心中悲痛难忍,我才会在河边散心时精神恍惚,一不留神落入水中。”
臧虹衣两条细眉皱起,朱唇开合几次,也未说出话来。
站在她身侧的绿涟,倒是眸中写满了怀疑,见自家主子半晌无言,便道:“浅浅的手伤了,应该早告诉小姐的,小姐也好请大夫为你诊治,你这样遮遮掩掩,反而会耽误了病情。”
绿涟的话提醒了臧虹衣,她眉目一凛,语调轻柔却不容置疑:“是啊,浅浅先别伤心,等我明日请大夫来为你诊治,听听大夫如何说吧。”
“嗯,多谢小姐……”阮浅面上感激涕零,背地里只想一把捏住绿涟那小丫头的嘴。
臧虹衣又假惺惺地同阮浅寒暄片刻,便起身带着绿涟离开了。
待两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阮浅立刻掀开被子跳下床,踮着脚尖跑到门边,透过门缝向外看。
走廊上只有寥寥几人,门前也没有看守。
阮浅松了一口气,这意味着臧虹衣并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她还能到处溜达,顺便打听打听消息。
阮浅换下身上湿漉漉的衣裳,回忆着现代看过的“古代女子发髻教学视频”,整理好自己的头发,收拾妥当后出了门。
她顺着长廊一路往外走,穿过一扇门,眼前豁然开朗。
阮浅原以为自己是在青楼之中,没想到出了这道门,竟到了甲板上。
“好大的画舫。”
她沿着船舷一路走一路东张西望,一侧是深不见底的河水,一侧楼台高筑。
从船头转过,阮浅发现画舫停靠正在岸边,她没有犹豫,径直想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