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缰
不是?”
“那晚什么?”余玄度见她此番神情,虽隐约猜到什么,却不愿细想。他硬着头皮同杜雪衣解释道,“那晚你走后,梅大就带着飞景进来了。但飞景来时,可能是因为这瘴气,一直昏迷不醒,我们只能将他装扮一番,并把衣服都换上。怎么了?你......”他越说越没底气。
不久前,杜雪衣还开玩笑说,没准以后就认不出他们兄弟俩来,他当时还打趣了杜雪衣一番。
佛珠,蝴蝶结,昏迷不醒,而今想来确实疑点重重。杜雪衣心不在焉地听着,半晌说不出话来,俶尔自嘲一笑:“没什么,把谈凤抓了也是一样的。”
余玄度心头一紧,几乎是大叫起来:“你认出了飞景,但以为吃了护心丹的是我,所以才自告奋勇拿自己喂毒,是吗?!”
杜雪衣被喊得有些愣神,恍然间竟是觉得有些理亏,小声含糊道:“别担心,又不是没得救。”
“你——”余玄度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但见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终没舍得再大声冲她说话。他重重叹了口气,心中愤怒却仍难以平复,他也不知是在气自己还是杜雪衣还是命运。
杜雪衣见状,上前善解人意地轻拍他的肩膀,语气温和地宽慰道:“会没事的,而且谈凤说,那不是毒,是蛊,不一样的。”
余玄度:“......”
突然底下砰的一声巨响,二人身下的瓦片被掀起来,余玄度熟练地揽住有下坠之势的杜雪衣。
原是柯为和加入战局,与余飞景一齐对阵钱老,方才便是三人内力硬碰硬的结果。
“怎么今日钱老的人运起功来,好像都受到阻碍一样,但我们这边的人,功力倒是似乎不减反增?贺小......贺别的手笔?”杜雪衣一手扶着余玄度的肩膀,早忘了刚才的事情。
“我也是刚知道的,世人都以为梅大擅做机关,却不知他其实是用毒调香的好手,机关只是会用而已,并有多大研究。”余玄度指指漫山的梅花,续道,“他在山中的梅树加入了一种香,最初几日闻着会使得功力大涨,但几日之后,会因之前透支过多,而导致内力所剩无几。钱老的人盘踞山庄多日,如今内力已经几近枯竭,但我们的人刚来,此香正好有助于我们的人功力大涨。”
杜雪衣啧啧称奇之余,不忘提出问题:“梅大为什么帮我们?他这种怪人向来不管江湖事的。”
“他没说,但真是怪人。”余玄度适才一边关注底下战况,一边护住杜雪衣,一边同她解释,一心多用忙得不亦乐乎,而今瞧见她又是一副不安分的模样,不由得想起她身上的蛊毒,面上不禁再次流露出担忧之色。
正厅中,钱老、余飞景和柯为和三人,战得天昏地暗,无人敢靠近。而另一头钱斌与他的手下败将怀无,两双肉掌对上,亦是难解难分。有了上次的经验,加上杜雪衣的指点和梅大的毒,怀无而今已经能够不落下风。
“若是如如道人能亲眼见到此场景,估计得十分欣慰。”杜雪衣满脸兴奋地赞道。
余玄度:“......”
其他地方,钱牧加入谈绍和谈凤的战局,沙狼对上百花台前来为孙大重复仇的众人,邓宜阳则同擅使暗器的白练战在一处,夏橙也来了,她的对手是东山剑派。
忽然之间,一阵狂风平地而起,席卷整个傲寒山庄,而后慢慢汇聚于此处又在顷刻之间全数荡开。气浪全无当日在映月山庄时的威慑力,却更加纯粹,满山梅花簌簌地响,笼罩山间的雾霾立时全部消散,唢呐之声亦戛然而止。
“第六重!钱老他悟了!”杜雪衣激动不已,搭在余玄度肩上的手不自觉地攒起来,完全没发现指甲已经扎进他的肩头。
余玄度眉头微皱,但还是由她去。
余飞景和柯为和知道事情不妙,几乎是同时出手,欲赶在钱老施展功法之前打断他。钱老双眼紧闭,凭借双耳辩位直接对上二人两掌,缓缓后退到身后不远处的柱子上。只见他双眼猛然一睁,力已经蓄好——
然,众人预想的强大掌风却并未发出,反而是钱老刚才凝聚的气浪悉数消失,只见钱老依旧是那个姿势,一动不动靠在柱子上。
柯为和生怕有变,拦着正要上前的余飞景,二人警惕地站在钱老面前许久,直到看见钱老身后流出一大摊血迹来,这才冲上前查看。
看二人眼神便知钱老已经气绝。
“梅大的机关?”杜雪衣双眼睁得老大,眼神不禁移向大厅角落里被梅三姑护在身旁、坐在轮椅上的梅大。他正冷冷看着钱老的尸体,察觉到她的目光,抬头冲杜雪衣笑了笑。
余飞景和柯为和小心翼翼将钱老的尸体从柱子上取下,这才发现其身后雕得花里胡哨的柱子上,不知何时生出七把刀来。刀虽不长但锋利得很,还带着倒钩,同时刀所在的位置俱是照着五脏六腑设置的。
纵使钱老并非善类,但众人见此,也无不觉得这机关做的实在是狠辣至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