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匠
静。
“你们一群人的本领我自是知道的,毕竟连皇陵都能炸了。”张闻京笑道,“而且我也是真的走投无路,现在官场中人心惶惶,有能力的又不一定忠诚,只有你们,我绝对信任。”
“......”
“当然具体细节需要再议,不过也不是要你们真的跟羽林军硬碰硬,我有个朋友可能可以帮得上忙,等会我着人来同你们细谈。”张闻京敏锐地感觉到二人有些动摇,乘胜追击,“到时大军在外,也会同你们配合的。”
***
送走了张闻京,二人推门,见到在院里偷听的五人神色各异,吴中友围着院子不停地转圈,怀无夏橙两人嘴里不知在叨叨些什么,余飞景和柯为和则眉头紧锁。
杜雪衣发号布令:“柯为和,你现在去查查山月观附近是否有异,顺便让魏叔尼联系曹羲,高太尉都倒了,他也该回来了。”
柯为和领命而去,正要跃起,忽听得李征鸿喊道:“还有谈凤,找到她。”
杜雪衣愣了愣,待得反应过来,他已经跟余飞景交流起来了。
“上次在地宫里,山月观的布局你可还记得?能不能画出一份图来?就算是缩小之后的山月观,应该也有参考价值。”
余飞景却面露难色:“上次我只在外头走了一圈,看了个大概。可能要我们几个人一起回忆,才能画出一个较完整的地图。至于水下的,可能就得让你和玉山来了。”
当时负责观察“破军”泉眼所在的山月观,就是李征鸿、杜雪衣和吴中友三人。虽然那时的关注焦点均在泉眼上,但或多或少还是会有些印象。
但这远远不够。
杜雪衣正要提出疑问,却见李征鸿一面自然而然地拉起自己的手,一面朝余飞景说道:“那你先画着,我和玉山出去一趟。”
就算众人已知了二人身份,但在人前,李征鸿还是习惯叫她玉山。就好比“玉山”是在外头人人可唤的名字,而“雪衣”就只是他私底下对她的专属昵称一样。
杜雪衣一头雾水:“去哪?”
“找宇文栩。”
“对哦,他们宇文家可是皇匠世家,又主持修建山月观,没准里面有什么地宫密道。”杜雪衣恍然大悟,反手攀上李征鸿的胳膊,“这么说,张大人是算准了我们同宇文栩的这层交情......”
李征鸿点了点头。
“这老狐狸......”杜雪衣感觉被算计了一样,十分不自在,“我总觉得你这师父可怕得紧,利用起人来毫不含糊,咱们还是多留点心眼吧。”
转眼已到马厩外,李征鸿一声口哨,桃夭立即蹦跶着四蹄奔驰而出,其后还紧紧跟着另一串马蹄声。
“出息。”
杜雪衣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从桃夭身后探出头来的尺素,随即翻了上去。
***
宇文栩家位于一条狭窄小巷的尽头,门面虽与其邻居一样朴素,但无论是比例、颜色还是点缀的简单装饰,都恰到好处,让人看了无比舒服。即使放在巷子深处,依旧能让人一眼就注意到它,低调又惹眼。
进门后是一方小小的庭院,院中布置从大体到每一处细节,都独具匠心,看得出是精心设计过的,既有生活气息又充满诗意。
花的颜色搭配鲜活却不跳跃,树木高高低低错落有致,经过费心修剪,每一株都有独特的造型,又能遥相呼应;院的一角有两个院墙一般高的巨大木柜,一个用来存放不同品种的木材,另一个则收纳着众多木匠常用的工具,多却不杂,繁却不乱,分门别类,拾掇得极为干净整洁。
往小院另一角望去,则别有一番风味。那是一处用竹子围成的小空间,透过撑开一半的竹窗,杜雪衣瞧见了里面的棋盘,还有桌案、香炉、蒲团等陈设,虽略显简陋,但五脏俱全。艳阳之下,竹影摇曳,花香鸟语,诚为一方对弈的好去处。
宇文栩见杜雪衣注意到自己的作品,有些不好意思:“见笑了,那是我自己撘的棋室,简陋得很,漏雨还漏风。”
“陋室虽小,却别有洞天。”杜雪衣不吝夸赞。
二人跟着宇文栩到厅中坐下,却不见其他人,李征鸿问道:“宇文兄弟,你的家人呢?”
李征鸿上次来时,他爷爷、父亲在院里凿木头,他叔叔则在书房中描图,还有几个小辈在院中锯木头,好不热闹。
“他们啊,有几日没回来了。”宇文栩为二人端上两杯水,“过几天不是祭祀大典嘛,就怕出什么疏漏。”
“不瞒宇文兄弟,我们此次来,是想问问你们这有没有山月观的图纸,或者是山月观的大概布局。”杜雪衣一如既往地单刀直入。
宇文栩呛了一口水,咳了几声,满头疑惑道:“可能要找一找,你们要这些做什么?”
二人眼神交流了片刻,最终一致决定仍由深谙此道的杜雪衣出马。
她清了清嗓子,又坐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