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天
徐闻不答徐淮的话,反而问唐瑾道:“璟华,你想和谁一起去?”
唐瑾一怔,问道:“我还能自己选吗?”
徐闻却仍旧未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温声道:“说说看,你想和谁一起去?”
唐瑾想了想道:“那……那我自然是想和熟识的人去。比如纤纤、阿如和知杭师姐,如果柏扬和二师兄一起去也不是不可以,如果大师兄也在的话就更好啦。”
她说完了,见徐闻看着她,又耸耸肩道:“是您问我我才这么说的哦。当然啦,我知道您肯定不会让您的三位内门弟子都和我一起去的。”
徐闻就笑起来。
这笑落到唐瑾眼中,就是长辈在笑话小辈的幼稚之想法了。她叹了口气,肃然道:“您别觉得我不把这当回事儿……我只是想着,和一些熟识的、造诣较高的人一起去会更方便行事。”
徐闻收了笑,道:“自然。不过你说的许多人现下都不在山上啊。”
徐淮悄无声息地直了直身子。
徐闻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只听唐瑾道:“是诶……确实,现下在山上的,只有纤纤和大师兄。”
徐淮平静地道:“师父,绝大多数人都已下山归家了。”
徐闻道:“这我知道。不过此次你不能同去,我会再安排其他人的。”
徐淮听徐闻如是说,知道自己兴许是有别的事要做,也只好应下了。
“掌门!”傅言在门外焦急地喊。唐瑾转过头去,隐隐有不祥的预感,心道这又是出了什么事?
待傅言满头大汗地进来了,才结结巴巴地道:“徐夫人……徐夫人她——”他顿了半天,三人死死地盯着他。到最后,他只是带着哭腔说出一句:“你们快去看看吧……”
“徐夫人——”
吴缕坐在榻边,闻声看向门处,眼眶通红地望着来人:“掌门、大师兄……小瑾……你、你回来了……”
徐夫人奄奄一息地躺在榻上,被徐涟死死地抓着左手。徐涟回过头去,有些茫然地看向徐闻:“师伯,您快来看看娘亲……她睡着了,小涟怎么叫都叫不醒……您快来帮帮我叫她起榻好吗?”
徐闻面沉似水,几步走至榻边,将手指搭在了徐涟母亲的手腕部。吴缕起身,走至唐瑾身边抱住了她,将头埋进唐瑾的脖颈。
唐瑾看着眼前的情形一时间有些头昏脑胀,眼前一花,险些栽倒。徐淮从背后托了她一把,她重新站直了。吴缕从她肩头抬起头来,泪如雨下。
“你很难受对不对?”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你不要怕,我在这里,我们在这里……”
唐瑾只听了一句,便有些忍不住,泪如泉涌。抽噎着问道:“徐、徐夫人她……”
吴缕长叹一声:“状态一直不大好……”
唐瑾的心一沉。他们也都知道,徐涟母亲的病不是一两天了。
本草堂的长老来了。这间本就不是特别大的屋子显得更加拥挤了。
几根银针下去,徐涟母亲眼睫微颤,却仍未睁开双眼。徐涟趴在榻边唤着:“娘、娘……”
傅言担心徐涟影响长老医治,过来想将其抱至一旁。奈何徐涟死死地扒在榻边,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去。
正在此时,徐涟母亲苍白的唇微动,发出了一丝含混不清的声音。徐涟见状,忙将耳朵贴近母亲的嘴唇。
徐夫人眼睫颤动得稍微剧烈了一些,似是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却终究力不从心。她的嘴唇翕动了几下,便再无动静了。
徐涟的哭声仿佛隔了数层纱帐传来,耳边又响起了嗡鸣声。唐瑾用手托住头,只觉头仿佛被铁锤击打了一般疼。吴缕坐下来搂住她的肩,担忧地问道:“小瑾,没事吧?”
唐瑾有些头晕目眩,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头有点疼……”
徐淮走至她二人身边,道:“璟华,不若你先回去歇息吧,这里自有人照看着。”
吴缕知道,她们即使是留在这里,能帮上忙的地方也并不多,便托了唐瑾的胳膊,道:“璟华,走吧?”
“师姐!”唐瑾被扶起来,还没站稳,就被徐涟扑了个满怀。若不是身旁有吴缕和徐淮扶着,现在绝对已经倒在地上了。
“小涟……”唐瑾口中喃喃,手抚上徐涟的头。
“师姐……娘亲……娘亲……他们为什么要那样说?”徐涟根本不能理解本草堂长老所说的话。为什么,为什么就连一向镇定从容的师伯都摇头叹息不止?师姐又为什么不上前来看一看,反而起身要走?即将被遗弃的恐惧让徐涟整个人抖如筛糠,只得紧紧抱住唐瑾的腰以寻求一丝安全感。
“我好害怕……”
腰身被徐涟勒得生疼。听到这句话,唐瑾的心狠狠一沉。
我也害怕……我好害怕……
突然,唐瑾感觉腰间一松,徐涟的身子软了下去。她抬起头来,有些迷茫地望着徐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