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娘亲

“林锡……林锡！”

女孩缓缓睁开了眼，起初仍是一片漆黑，可渐渐的，她的目光恢复了先前的清明。

眼前的男孩正面带忧虑的看着她，李钰刚能看清楚了，就毫无防备的对上了男孩的一双眼睛。

男孩看起来五六岁的样子，稚气未脱的眸子却无端让她看的安心。

“阿钰，你怎么样？”男孩缓缓开了口，语气中透着成熟和忧虑，李钰有些惊讶的看向他，不明缘由的问出了一句：“你是谁？”

男孩眼孔中的担忧加重，他伸手轻轻抚上了她的额头，而后淡淡的说了一句：“并未发热啊。”

李钰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并未拍开他的手，却在这一瞬之间认出了他。

不说别的，那双清明的眼睛就和他一模一样。

李钰轻轻挪开他的手，坐起身，这才渐渐记起先前的事情来。

自己是变小了没错，可明明是在湖边，怎么会到了这里？

还有林锡，他明明就不见了，怎么又突然出现了，还有，他怎么也变小了？

种种怪事顿生，她不明这种神秘力量的来由，却心知肚明它定不是人为。

莫非……真是那莲花山上的巨石？

“阿钰，你醒了，可好些了吗？”正出神，屋门被轻轻拉开，青衣女子步履轻盈的步入，手中稳稳当当的托着药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女子一身青衫，略施粉黛，一看就身世不凡，可她的眼睛中却无丝毫名门贵族的矫揉造作，而是隐隐透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淡然。

李钰甚至找不到任何词来形容眼前的人，只是那一瞬她突然明白，为何自古以来，英雄都难过美人关了。

她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最终还是那小男孩先开了口。

“师娘，师姐好像不认识咱们了。”

“没关系，”女人微微一笑，眼中的温柔久而不去，“阿宸先去找阿箖哥哥玩好不好啊，师娘跟姐姐说几句话。”

男孩子很懂事，点了点头，便一声不吭的跑了出去，还贴心的给她们带上了门。

女人温柔的对着他的背影笑道：“阿钰，你看，阿宸都这么大了。”

李钰脑子里一团乱麻，她愣愣的盯着那个酷似林锡的男孩已然消失的背影，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阿钰，等这次回去，接任仪式过后，你就是未来的准界主了，”女人接着柔声道，“开心吗？”

李钰愈加不解，却又自觉不好发问，只得先装作一副开心的样子点了点头。

“阿钰，你父亲虽然不能时时刻刻陪着你，虽然他可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他可能不够在乎琐事，在你心里不够有存在感，可是你要记住，他爱你，”女人说道这里，不禁停顿了一下，随即又开口道，“我们都很爱你。”

五岁的李钰闻言，生硬的点了点头，却已了然于胸。

她自然明白眼前的女人正是她的生母顾棠，这个时候他们都还没死，都还没死。

都还活着。

“娘！”李钰突然反应过来，“娘，你还在！你回来了！”

她甚至没给顾棠一丝反应的时间，整个人就都扑到了她身上，“娘，”她叫着，死死的搂住了她，深深的嗅着她发丝的清香，拼命忍住委屈，可泪水还是不受控制了流了下来。

“娘……”她已尽崩溃，可却仍拼命的搂住母亲，生怕她看到自己哭的样子。

“不哭啊，阿钰，没事的。”顾棠抬手轻抚着她的背，在她耳边轻轻安慰道，“没事的。”

李钰久久没有平息下来，而顾棠也没有不耐烦，一直紧紧的抱着她，直到怀里的女孩偷偷伸出手抹掉眼泪，才轻轻的松开了她。

李钰红着眼，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女人。

这是已几乎淡出她记忆的模样。

顾棠也不奇怪，只是眼波温柔的默默安抚着她，两人相视许久，她才费力的开了口，轻声说道：“娘……我都快忘了。”

“忘什么了？”

“忘了……您这么漂亮了。”

顾棠莞尔，伸手轻轻捋顺她打结了的发丝，重新帮她挽起了发。

她的头发还不长，刚刚及腰，被顾棠一双巧手轻轻动了动，乖巧灵动的发髻便立在了她的小脑袋上面。

“我们阿钰多可爱啊，不要着急，你长大也会像娘亲一样的。”她笑道。

长大后吗？

可她被骗了。

他们都被骗了。

“像娘亲一样，是什么样？”她清澈的目光中现出了与年龄不符的淡然，似乎已历遍了时间百态般深邃，她眼眶依旧红着，只是其中又夹杂了些无奈。

顾棠微微一顿，一直温柔的笑突然少了几分，她轻声道：“阿钰，你怎么了？”

李钰眼中的薄凉仅现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