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清澈明净的古琴声潺潺流动,白若凝脂的柔荑抚弄琴弦,清清泠泠的琴声随着微风吹拂。
如墨般的青丝划过朱红的樱唇,知宁望着碧玉的湖面上锦鲤翻腾荡开的涟漪,眉宇间是一股望不穿的空灵。
一曲终了,依雯才走上前回禀道:“小姐,二小姐回来了,夫人请小姐过去呢。”
知宁点点头,款款起身,从牡丹镂空雕花盒里取了把鱼食,洒在湖里,各色锦鲤争先恐后的涌了过来,知宁笑笑,“也难为你们听了这一上午了。”
依雯递过湿帕子给知宁擦手,“小姐弹的这么好听,是它们的福气。”
知宁伸手戳了一下依雯的额头,一脸嗔怪道:“这福气你怎么不要,刚刚还不是躲起来了。”
依雯吐了吐舌头,这也不能怪她呀,小姐近来只可着一首曲子练,她耳朵都要起茧了。
未进白氏的门,便听到小儿的咿呀声,知宁心中一喜,知道是二姐带着宽儿来了,便加快了步子。
“母亲,二姐”
坐在榻上逗弄着宽儿的白氏和知娴都微笑抬头望向知宁。
她脸上带着些许急促的红晕,显得整张脸更加灿若桃李,明媚如芙蕖,美眸流动之间望向榻上口水直流的小儿,霎时弯成了月牙。
此间灵动的情态,美的让白氏和知娴都有些怔愣。
“瞧你,见着宽儿就这么高兴。”白氏拉过女儿,捻起手帕为她擦拭额边细密的汗珠。
虽说快中秋了,但天气依旧热的很,加上她在水榭里练琴,依雯为她系上了件披风,此时在白氏屋子里,倒确实热了起来。
知娴细声细语道:“宽儿自幼体弱,前一回带回家来,还都是三妹帮忙照顾的……”
白氏和知宁脸上的表情瞬间都凝住了,白氏一挥手,让房里的丫鬟婆子出去,只剩母女三人并一旁抓着布老虎咬个不停的宽儿。
“二姐,姐夫又打你了?”知宁握住一旁垂首的知娴,作势要捋起她的袖子查看。
知娴止住知宁动作,望着一脸担忧的白氏,摇了摇头道:“我把依柳给了他,他近来心情好,并不曾对我动手。”
“上回是为了个外室,这回又给他纳妾,二姐你要忍让到什么时候。”
“住口,你个姑娘家的,懂什么。”白氏端起一旁的白玉瓷茶杯,茶水渐凉,她稍稍蹙眉,望着窗外几个高壮婆子的身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母亲,除了让二姐给姐夫纳妾,就没别的法子了吗?”知宁扶住二姐瘦弱的肩,感受到她微微颤抖着的身子,似在苦苦的隐忍自己的情绪。
白氏握住知娴的手,眼圈泛红,“娴儿,委屈你了。”
知娴只一味摇头,死死的咬住嘴唇,泪水便如涌泉般滴落。
她虽是袁府庶出的女儿,可却从未受过白氏的薄待。
白氏喜爱女儿,对她和知宁都是金尊玉贵的教养长大。
事到如今,怪她自己只看中靖海侯府表面的勋贵,却不知这侯门里养出来的净是些声色犬马之徒。
宽儿咬着布老虎,口水洇湿了布老虎的整个身子,望着无声哭泣的母亲,便也哇哇大哭起来。
知宁抱起宽儿哄着,替他擦干净满脸的口水,似有若无的说了句:“就不能和离吗?”
白氏讶然抬头,眼神严肃而又暗含警告:“这种话,千万不能让你父亲听到,不然,仔细有你跪祠堂的。”
知娴擦干眼泪,温柔的抚摸着宽儿刚长出的头发,杏花眼肿的不像话,却透出一股让人心疼的坚定,“母亲放心,娴儿不会让父亲为难的。”
知宁看着一向柔弱的二姐,自己抱着宽儿仿佛有些喘不过气来。
一番伤心不提,白氏说起中秋过后就是知宁及笄之礼,待笄礼过后便要为她相看人家,袁父正在留意自己手下这些监生。
因为知娴所托非人,所以袁父和白氏对知宁的婚事格外注重。
知宁一心逗弄着宽儿,对这些话像是毫不在意。
秋闱在即,袁父与大哥袁知赫都没回府,用过午饭后,知宁送知娴上了回靖海侯府的马车。
宽儿在奶娘怀里睡的正香,知娴望着这个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妹妹,一时有些不舍。
“二姐,要保重自己的身体。”知宁捏了捏知娴的手臂。一如幼时般亲密无间。
知娴望着她如花靥容,欲开口之时,马车后边的婆子欺身上前提醒道:“时辰不早了,九少夫人早些回吧。”
语气带着恭谨,但透出一股不容拒绝的气势。
知宁看着知娴敛去关怀的表情,面色苍白对着自己笑了笑道:“三妹替我好好照顾父亲和母亲。”
说完,那婆子将马车上的玉珠帘放下,命车夫启程。
知宁立在门外,望着一行人离去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此番二姐回府,随行之人不多,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