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
三天,奚方在煎熬中度过。
有吴一围师兄帮忙,阿婆的检查结果很快到她的手里。
自父母去世寄居舅舅家后,奚方早已看淡一切,除了阿婆,很少有事情能牵动她的心绪。
此时,她手中拿着阿婆的检查单,奚方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你......还好吧?”一向混不在意的师妹,此时止不住的颤抖,吴一围很少见师妹情绪如此外露,不由得担心道。
奚方极力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努力露出一丝微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竟发现自己已不出声音。
吴一围见师妹这个时候还在强撑,不由得心疼她。他虽为医生,也决定不了人的生老病死。
奚方仰起头,尽量不让眼泪流出来。半晌,才道:“师兄,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只是,颤抖的声音已然泄露了她佯装的平静。
吴一围是少数几个知道师妹家庭的人,明白这时候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闻言,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没勇气告诉阿婆真相,奚方拿着一叠阿婆的检查单,晃晃悠悠的出了大楼,不知走到何处,随意找个凳子坐了下来。
......
曹严记得奚阿婆的结果今天出来,早已与阿婆约定好去接她。一大早,安排好果园和厂子里的事,便驱车来到W市的三院门口。
到W市已将近十一点,在病房看了奚阿婆后,转了一圈没看到奚方。
奚阿婆人老成精,见曹严坐立不安,明白他心中所想,笑道:“严仔,我这里不用人守着,你帮我去外面找找方方。”
曹严心中一喜,又顾虑奚阿婆的身体,迟疑道:“方方那么大个人应该没事,还是照顾阿婆要紧。”
“去吧!”奚阿婆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哪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再说,她的身体自己明白,不过是熬日子罢了。
打了十几通电话,最后,曹严是在医院后面的大树下的长凳上找到她的。
而此时的奚方,与在C市医院看到的一样,一样的悲伤无助。
曹严心疼这样的她,他希望这个在他心里九年的姑娘,每天能开开心心的,而不是像现在,随时会离开人世间,没有半分生气的模样。
顾不上她的想法,曹严上前,将她楼在怀里,想安慰她,一时之间,竟发现自己言语匮乏,完全不似往日谈生意那般舌战群雄,只得收紧手臂。
自看到阿婆的检查结果,奚方心如死灰,她与阿婆相依为命几十年,阿婆对来说,比早早离开她的父母还要重要几分。
与谈了五年的任晋分手,她难过一阵也就丢开了,研究成果被窃取,虽有怀疑对象,但没有证据,她也很快就不在意。
可,奚方无法想象,阿婆有一天会离开她。一想到,有一天她回头,背后没有了阿婆的身影,顿时心慌不已。
就在她想放任自己痛哭的时候,奚方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笼罩。
一抬头,发现是他。
不同于阿婆,曹严身上的味道,竟让奚方感到一阵安心,仿佛头顶的那片天,终于有人帮她撑起来了。
对他的拥抱见她没有抗拒,心中的喜悦难以言表,只想这一刻能到天荒地老。
只可惜,有些事并不按他的想法来。
陷入即将失去阿婆悲伤中的奚方,被她的手机铃声惊醒。回到现实,奚方发现自己整个人竟在曹严的怀抱之中。
挣脱他的手臂,连忙掏出手机,掩饰尴尬。
是许多多的电话,奚方按了接通:“喂?”声音有一丝沙哑。
挂了电话,曹严如实质般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想到刚才他们亲密的举止,奚方略感不自在,“是许多多的电话,来关心阿婆的。”
说完,奚方有些懊恼,他们又没什么关系,根本无需向他解释清楚。
曹严嗯了一声,看出她的想法,随意道:“许多多是你的朋友吗?”
“嗯。”奚方瞄了他一眼,不知出于什么想法,又补充了一句:“从初中读书时就认识了。”
从刚才的电话,即使知道对方是个女生,曹严竟有些许嫉妒,嫉妒对方能那么早就认识她,“我听阿婆说你小学成绩非常优秀,初中就被市里录取了?”
即使这些信息他早已打听清楚,还是忍不住想听她说。
“嗯。”
“读书那么用力,是不是很辛苦?”
“还好。”
“那......上学时,有没有男生给你写情书?”
“嗯。”
见曹严一脸惊讶的看着她,奚方不禁笑道:“我长得还算过得去吧,有什么好奇怪的。”
曹严呆愣在原地,看着她走远的背影,回过神笑了,她......刚刚是在跟他开玩笑吗?是不是说明,他们已经是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