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
淡妆女生声音越来越低,见浓妆的女生凶狠瞪着她,连忙安慰她:“严哥向来不沾这些,肯定是他们谣传的。”
浓妆的女生,就是许多多的堂妹许媛媛,她哼了一声,摆弄着妆容,轻蔑道:“我知道你们嫉妒我,可曹严就喜欢我这种类型的,你们呀,用不着使这些手段。”
奚方一开始没注意他们说的严哥是谁,待从浓妆女生嘴里吐出曹严的名字,她诧异的看了对方一眼。
许媛媛离开卫生间,出来就见到一个漂亮女生,冷哼一声,看这张脸蛋,装得一副清高样子,还不是跑这儿勾引男人来了。
奚方对她的敌意感到莫名其妙,皱了皱眉,见对方没说什么,转身走人了,她也不好计较。
回到包间后,奚方略坐了坐,没多久,张叔几人就吃完了,她抢先一步把账结了。
出了盼客来饭店,帮喝酒的几男人叫了代驾。周芸住在市里,不用她管,奚方便独自打车回家了。
奚方闻着满身油烟和二手烟的混合味道,极其不适,一回家就去卫生间冲了个澡,换了一身居家睡衣,这才感觉舒服许多,正准备回房睡觉,就听到门铃响起来。
眼睛闪了闪,不用猜,门外的肯定是曹严,之前为了阿婆,她留了一把钥匙在奚飞那里,若是奚飞来她家根本不会敲门,直接拿钥匙打开了。
今晚盼客来卫生间发生的一幕突然跃入脑中,奚方闪过几分不悦。她对曹严的印象,都来源于这不到一个月的几次短暂相处。
纵然她很感激这些日子他对阿婆做的,但不代表她能容忍他一边暗戳戳跟她暧昧,一边又跟别的女生牵扯不清。
之前任晋在不知情下与别的女生相亲,都能毫不犹豫的分手,可见她眼里根本容不得沙子。曹严想在女人间周旋,也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奚方眼神冷了下来,打开门。
“方方......”门突然打开,曹严举起的手落空,摸了摸鼻子,将手里的夜宵递过去,“飞仔要我带给你的夜宵......”
“曹先生。”奚方心中不耐,冷冷打断他的话:“我明白根本不是奚飞的要求,请曹先生日活不必多此一举。”
“嘭”的一声,门被关上,根本不给曹严说话的机会,曹严摸不着头脑。他能感觉得出来,这段日子她正在试着慢慢接受自己的靠近,按这个良好的趋势,他本以为过段日子就能表白了。
怎么一夕之间就变了?
甚至,还不如刚见面时的客气。
曹严看着手里的夜宵,颇为烦躁的扒了扒头发。
奚方可不管门外的曹严什么心情,拒绝之后直接睡了,第二天避免碰到他,特意早早出了门。
曹严昨晚辗转了半夜,也没找到原因,很晚才睡着,第二天晚起了半个小时,发现她早就不见了人影。
本想今早找她问清楚,没看到人,曹严满腔郁闷无法发泄,回到茶厂,将一起干活的兄弟指使的嗷嗷叫。
专门负责运输工作的奚飞,也没能幸免,看着今天明显心情郁闷的严哥,奚飞递了一瓶水过去,“严哥,这批货是不是有什么不妥,怎么连严哥你都下来亲自监督了?”
“废什么话。”曹严一口气将水喝掉,摸了摸嘴角,喘了口气,将手中的矿泉水瓶一个投篮,‘哐’的掉进垃圾桶,拍拍屁股走人。
还没走两步,曹严停住脚步,回头道:“你侄女不对劲,有空去问问。”
嘴上说着有空,眼里却似乎在说赶快问。
只可惜,没开窍的奚飞没接收到他严哥的眼波,迟钝的想了一下,听说方舅舅为着奚阿婆的葬礼,与方方闹得很不愉快。
难道是被方舅舅气着了?
不过,他一向听话,曹严要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当下答应了下来。
转眼间,就到了阿婆下葬的日子,奚方换上一身黑,来到方舅舅家。
丘陵地带不比平原,四通八达,方家与奚家同一个镇不同村,中间隔了好几座山,又不通公路,导致两家不在方向。
这是自她上大学后,第一次来这儿。
由于自小父母双亡,奚方寄居在舅舅家,小时候不仅要勤快干活,还要时刻忍受舅妈言语上的刻薄。
那时她明白自己年少孤单,不想唯一能依靠的阿婆为难,拼命抓住读书这根稻草尽量少回来,时刻想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在学校,只需与同学之间保持客客气气的,可比方舅舅家快乐多了。若不是惦记阿婆在这儿,她根本不想来。
她刚出生的时候,方舅舅就是工厂正式职工,方舅妈说话作风很是傲气,将亲朋邻居得罪个遍,方舅舅几十年不得寸劲,难说没有方舅妈那张嘴的功劳。
近三十年过去,方舅舅家的房子还是以前的样子,曾经气派的两层楼,如今的大门上满是斑驳。
奚飞根据奚方的指点,开车载着她到了方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