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催更回复

着，终于挂掉了电话。

就在她以为陈孚里要给她发什么小作文的时候，对面只窜出四个字“你在忙吗”。

陈淼转念一想，陈孚里能给她发什么小作文？就算是小作文，也只能是催更小作文罢了。又打电话又发消息的，肯定是想监督她是不是在写文。

陈淼没有回复陈孚里，心里想着，他肯定想不到今天还有第二章更新。这第二章更新，就是她对他催更的回复。

那之后，陈淼灵感大爆发，继续写了三个章节，更新一章，存稿两章。她已经开始在脑中幻想一周之后跟陈孚里约会的场景。

如果要说，在众多幻想之中，陈淼最想跟陈孚里约会的地方，或许是商场。

她能想象出很多奢华的场景，而她的愿望只是最朴实的，商场。

暗恋陈孚里的五年里，陈孚里的校园讲座永远是座无虚席的，陈淼作为校外人员几乎没有能抢到座位的机会。最夸张的几次，连教室都挤不进去，只能站在窗户旁边旁听。

陈孚里其实不太出席分星的宣讲会，二十周年那次之后，陈淼再也没有在宣讲会上见过他。

其他的媒体采访更是只有专业人员才可以进出，而陈淼并不想成为堵在会场门口围观的一员。

只有那一次，跟分星科技合作的大品牌入驻天街商场，品牌方邀请陈孚里到天街举办活动。

当场携带编程相关书籍的同学可以获得陈孚里的签名赠言，还有机会在商场的咖啡厅里跟陈孚里圆桌对话，对话内容仅限编程相关。

那是陈淼距离陈孚里最近的一次，她甚至连圆桌对话的内容都准备好了，还跟学霸室友提前演练了好几遍。

只可惜签书的环节是，几个人交上去，签好了之后被助理拿下来分发的，完全没有跟陈孚里对话的机会。

但是，陈淼抱着那本《Effective C++》，翻开的首页上成功得到了陈孚里签给她的“希望你有天能在简历上自称精通C++”，还多给她画了一个金色的笑脸，她也露出微笑。

陈淼拿到她的书，就去了趟厕所，她怕带进厕所会把书给弄脏，就把书放在厕所门口的长椅上。

出来的时候，书是还在，只是，不是被陈孚里签过的那一本了。

但陈淼手里的这本也许有“更高的”价值，因为这本书从头到尾做满了笔记，每段代码旁边都会有一段持有者自己的思考，每个作者提出的问题都得到了持有者的回答。

陈淼带着书返回活动现场，一路上遇见无数失落的面孔，等她抵达咖啡厅，果然活动提前结束了。

那时候，21岁的陈淼，肩上挎着干瘪的帆布包，与皱巴的棉布裙耷拉在一起，平底鞋踩在地砖上能发出遗憾的嗞声，失望地从天街挪步出来。

她至今也不知道，那天的活动究竟为什么突然结束，那本被陈孚里签过的《Effective C++》究竟去了哪里。

周日，陈淼因为连续更新七天，成功得到了跟陈孚里去商场约会的机会。

这天，陈淼换上了严珂送她的高定连衣裙。难得的，把头发扎高，还画了淡妆，显得人有几分俏皮。出门之前还不忘取下书架上那本《Effective C++》，塞进LV的包包里。

25岁的陈淼，肩上挎着崭新的真皮包，与光滑的缎面裙“交相辉映”，高跟鞋踏在商场门口的红毯上只发出隐秘笃响，而兴奋却从她雀跃的脚步溜出来。

陈孚里看到陈淼的时候，有超过她期待的震惊。虽然他脸上波澜不惊的，但他盯着她看的时间有点太久了。陈淼提醒他进门，他才有反应。

应该没有人去商场约会还要“就着”编程书做学习讨论。除了陈淼。

也没有人会愿意接受这样一场奇怪主题的约会。除了陈孚里。

两个人穿过商场的玻璃门，来到约定的咖啡厅。

陈孚里为陈淼拉开座椅，等她坐进去，“我看得出来你很漂亮，但是没有想到可以这么漂亮。”

“谢谢，我想着要给你长点面子。”陈淼这么回应，心里却想着，可能女人还是需要奢侈品的衬托吧。棉布裙与缎面裙是两个质感，帆布包与真皮包也有不同风味，平底鞋与高跟鞋更是气质上天壤之别。

然而，刚刚在她对面就座的陈孚里，笑意温和地看过来，“如果你更多地想着你自己，那可能会更漂亮。”

那一刻，陈淼不再能听到陈孚里的声音，连同嘈杂的人声也一起消失掉，因为满世界只剩下她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