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终曲(一):终焉的启蒙(1-5)
【在两人的强力辅助下,卡尔渐渐地在拉锯战中占了上风。作为主要输出的人偶在几经摧残后便带着僵硬的肢体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即使是如此广袤如垠的空间短时间内也无法支撑得了梅那偌大的消耗量,她又偏偏心性急躁,仍未散去的念想吊着她,让她她一心想着火速解决这一切,可这只会让她自乱阵脚。
很快,体力不支使得她连施展一个完整的小法术都显得非常吃力。将从枯井中抽取出来的为数不多的魔力凝集于掌心,在勉强聚焦的瞳孔的狙击下,试图将这一招向卡尔身后较为虚弱的两人打去——不行,被截胡了。在暗焰的灼烧下,包围着卡尔的保护罩也褪去了色彩。有如树枝般的纹路在那层暗黄色上蔓延,下一秒,伴随着清脆的破裂声,男人因疼痛而打了个趔趄,可也很快平稳了身姿,一如她先前受了身上的致命伤也只是流几滴冷汗而已。她瞄了一眼对面的数值,刚才那波伤害并不低,她笑了笑,心里找到了个她之所以还在坚守的缘由自然是高兴的。毕竟自己不论是伤害还是血量可都是对面加起来的几倍,还是有机会赢的嘛。
可那之后呢?想到这,那个不可靠的缘由也瞬间土崩瓦解。只要寒阳还在,卡尔血量就算再残也会在几回合内被拉回来,更别提旁边还有个君月一直在牵制。自己则因为一开始莫名其妙受系统限制只能选定卡尔攻击,索性速战速决,每一次施法所用的魔力都是争取把敌人一举歼灭的量——当然,根本没用,现在她的血量已经被压得只剩一层血,这把双刃剑到头来只把自己逼到了死角。
“哈——”地吐出一口气,梅撑着扶手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初始位置,伸了个懒腰。自己好像在反反复复地从这个位置上起身呢,她没来头地冒出这个想法。
“都到最后了,不和他们说说话吗?”
梅闻言,微微一愣,张望着想寻找声音的来源。可也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还没给敌方设置对话框,而这儿也再没有其他人了。余光扫到了倒在脚边几近报废的悔,特意给它精心准备的礼服也变得破破烂烂了,她有些可惜地想到。
(这究竟是我的一时兴起,还是曾存在于它体内的另一个我的灵魂看不下去了,特意来劝告我呢?)
梅用手托起脸,不管是哪种,它们所指向的都是同一个目的吧。得出这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结论后,她便召唤出控制台,干脆利落地划掉不断弹出的警告与错误提示,恢复了对面全员的语言权限。
“.…..所以,你还有什么想说的?”第一个发现这点的是君月,她难得没有因为发现了这件新奇的事而一惊一乍,反是沉静地质问着,那把闪着寒光的刀仍没有放下。
梅拍了拍脑袋,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有点头昏脑涨了,和刚玩完旋转咖啡杯的感觉差不多。
“那你还指望我能说些什么,”梅嗤笑几声,“该说的我都在开战前全讲出来了,我们的这段对话在原有的剧情里根本都不存在,纯粹是我突发奇想才加了这么一出戏……”
梅顿了顿,还在心里跳动的小人显然是不满意她的回答,把她的心脏撞得咚咚作响,用这阵声音代替她的喧闹,充当她那旗鼓张扬的反抗示意。那梅还能怎么做呢,反抗她——她自己的反抗吗?
“就像每个传统的故事一样,”梅侧过身,通过拉扯傀儡衣角这种方式把它扶正,“我终究是会败给你们的,每一次都是。或许那位把一切都告诉我的人早就猜到了我会有今天的下场?啊,也有可能只是单纯希望我能让这出戏表现得更为精彩一点呢……我对那人的价值也不过如此吧。我所求之物终是弃我而去,最终也只能在这名为城堡的棺材里陷入永眠……还真是适合魔王的结局啊……也不知道这破地方存不存在电子地狱什么的。”
在梅说话之际,君月注意到——准确来说是听到声音结合着梅微动的手判断出,她正用手指胡乱敲击着扶手光滑的表面,一闪而过的黑光如流星划过沉寂的夜晚。
“在还没遇见那个奇怪的家伙时,我只能够一个人在这里摸索。我曾经试过很多方法来改变故事的走向,像是和你们套近乎,说着‘这个村子正在蒸蒸日上哦’什么的,或刻意诱导卡尔不去城中啦,把悔体内存储的魔力收回让她没法再去祸害别人啦……但都没用。时间一到,‘天灾’便会被带到这个世上,我和那孩子也会在眨眼间被传到城中心,然后就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开始追杀父亲……”
梅仍在慢条斯理地说着。君月揉了揉眼,由困倦而诞生的模糊感在视野里蔓延。
最要命的是,他们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只能原地罚站听她念叨。这是为什么?也是因为“游戏”的特性吗??
“鬼晓得我还得在这场炼狱里待多久?如果只靠我一个人的话,我会彷徨到连终点线都不知道在哪的!”不过梅似乎并不把君月的不耐烦看在眼里,依然自娱自乐式地对她的目标滔滔不绝,“所以我选择追随着魔鬼的足迹,走上了他为我设计好的所谓捷径。现在想想,她为什么要让那家伙给我传话——故意让我拥有独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