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现实?
遥衿看到自己在一片紫色花海中,恍然间天地骤然变色,黑暗降临。她跌落在花海中,随风而动、轻飘飘的薰衣草被带倒,她的手下压着花瓣,掌心沾上黏腻的花汁。
风吹过,花海内一片簌簌声。
另一边,清明的她耳边是淅淅索索的雨声。
花海里,风止,摆动的花渐停。遥衿不明所以,神色茫然地看向左右,周遭漆黑一片,她脚底踩着柔软花泥,恐惧感骤生,冷意从脚尖蔓延到全身。
突然,黑暗里响起了激烈、连绵不绝的射击声。
窗外,狂风作响,雨点膨胀变大,暴雨有力地猛烈攻击窗户。
遥衿眉微蹙,眼紧闭,眼皮之下不断转动。下面传来室友上下床的声响和细碎的交谈声。
花海里,一个黑色的男人身影靠近遥衿,朝她伸出一只手。遥衿抬头,眼神纯净水润,带着迷茫。
窗帘被拉开,窗外的声响失去了消音隔离。
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烦,微微倾身,手抓住遥衿的小臂。
狂风哗然,暴雨声径直穿入遥衿耳膜。
遥衿骤然睁开了眼,眼神清明。
风卷着雨,从窗口破入,卷起室内轻然之物。
是梦。
实际上,以上帝视角看到自己出现在花海里,遥衿便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梦里的花海,是三年前,遥衿毕业旅行的一处景点,一片薰衣草花田。
梦里的情景却和当初大相径庭,毫不相关。梦本无解,遥衿对于为何梦境与当初除了地点之外毫无相似之处没有探究的深意,但是梦里的那个人。
梦里的那个人,自从上次的讲座再遇之后就频繁入梦。
也是讲座上,遥衿才得知他的名字,和自己是校友,甚至已经是优秀校友,职场上事业有成的精英。
明明,并没有深交过,怎么会梦到他。
遥衿在床上静躺,睁开眼之后,身体也未动分毫,脑海里的画面迭变,最后被拉住手臂的触感真实,此刻仍能感觉到。
片刻后,对床的室友喊了一声遥衿:“遥衿,你醒了吗?我要开灯了。”
“你开吧。”遥衿回神,应声。她起身坐立,思绪脱离梦境。
遥衿拉开床帘,问室友:“下午要不要去跑会儿步然后打羽毛球?正好今天周五。”
“可以。但是我不去跑步。”遥衿旁边床位的罗晓怡应声。
“晓怡,你这学期跑步次数跑够啦?” 罗晓怡的对床朱娉婷坐在书桌前放港澳刑侦剧,对罗晓怡挖苦。
罗晓怡默不作声一会儿。然后回驳:“我不是说过,我联系上那个负责的人,让她给我把次数加上去了。”
“真假的?他给你加上了?”朱聘婷惊讶地回头。
“当然加上了。我的也加上了。”孙雯婷说。
“对啊。我们花了钱,他还能不给我们加吗?”罗晓怡语气愤懑,似乎是被对方收了不少钱而不满。
遥衿从她们的对话理清逻辑,这学期剩下的时间里,孙雯婷和罗晓怡的跑步次数没办法在截止日期之前达到及格要求,她们找了认识的人,直接联系到负责跑步小程序的组织工作人员,花钱购买,负责人员在后台给她们增加次数。
不过此前,遥衿未听说过这件事。她未对此发言,只是静静听着,低头滑动手机屏幕。
“等下要不把张老师叫去一起打球?”朱聘婷将话题扯回今晚的活动上。
遥衿这时才说上话:“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搭队。她们宿舍还有人去打吗?”
张老师是隔壁宿舍的,和朱聘婷一样,是师范专业,大家亲切称呼“老师”。而她们两人大一那会儿还是学院学生会同一个部门的干事,玩得好,也比较熟悉。
“这有什么关系,让罗晓怡到时候看着我们打。”朱聘婷玩笑说道。
“你们要这么对我?”罗晓怡表示抗议,拒绝被排在外,“我好不容易才会一点点,手感刚有,不应该让我再接再厉?”
最终,羽毛球小分队组队六人,遥衿宿舍四人,以及隔壁宿舍的张倩倩和钱真。
傍晚,遥衿出门前去洗了把脸,涂抹防晒霜。等待防晒成膜期间,换上了修身的深蓝色运动服,戴上一顶深色鸭舌帽,抓起手机出门,和室友们留下话:“我先去跑个步。一会儿会合。”
傍晚的晚霞照亮了西边一片群山,像是泼染上了亮红的橘色,越近山峦处,颜色越深。
此时天空未完全暗下来,田径场的人还不多,遥衿带着蓝牙耳机,跑一段后改为走一段,走走跑跑,跑跑走走,断断续续。
跑了几圈之后,手机运动软件显示已经达成今日跑步目标:2.8公里,耗时18分钟。
蓝牙耳机收好,遥衿在红色的跑道上慢行,平复呼吸,低头看手机,到时间去羽毛球场了,再晚一些时候,球场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