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章
他把这句写着什上元夜玉箫金钗琉璃的诗看了又看,用朱笔一圈,控诉般地推到生面:“生……” 文天祥:啊这。 一时陷入回忆,写顺手了没收住,不会教坏孩子吧。 他转念一想,于谦怎说也太子少保,什场面没见过,于轻描淡写地说: “上元夜本太平盛世的象征,当庐陵全盛时,诸般绮陌红楼,歌林舞榭,香尘画舫,笙箫琼阁,往往如云并起,可堪梦醉流连。” 家余才,两袖清风的贫穷少于谦:“……” 这场面他真没见过! 大约于谦的神色太过错愕,文天祥不禁扶额道: “廷益为甚这样看我,这难道不大家少轻狂时都做过的吗?” “闲暇兴之所至,中个状元,喝点酒,写点诗,约上一些朋友与佳人,悠游山水吟赏烟霞,鲜衣怒马高楼飞花,醉听笙箫宿,醒看檐边月。” 既没有中过状元,也没有和朋友佳人们相约的于谦:“……” 不,我们不一样。 俗话说,三岁一代沟。 他和生之间,相差两百,仿佛已经横亘了几个难以逾越(?)的鸿沟了。 但于谦转念一想,又觉得分合理。 宋朝本一个温柔多情的时代,生如此完美,被人青睐一点也理所应当的。 《宋史》说生早,“性豪华,平生自奉甚厚,声伎满。” 也曾一位锦衣风流,温柔绝艳的贵子。 虽然说…… 还心情复杂啦。 于谦觉得硬要形容自己感受的话,大概,仙人下凡? 天边高不可攀的万古明月,终于挥去迷雾,愿落入人间,眷照人一回。 “抱歉。” 文天祥见他似乎真的一所知,顿时生出一股带坏好孩子的内疚感,悄悄将纸笺收回袖中。 “没有没有,知道了这些,感觉还挺有趣的”,于谦赶忙把信纸又拿回。 他拉着生碎碎念,“觉得生好可爱,还有一点心疼。” 文天祥:“……这都什跟什。” 于谦弯起唇角说:“可爱可爱,心疼因为觉得……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 生居然神奇地领会了他的意思:“我亦仰慕刘越石之风——中原荡分崩,壮哉刘越石,死百世名,天下分南北。” 于谦眨眨眼,这轮成功对上暗号。 默契程度+1 “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这一句,西晋时期,刘琨刘越石的绝命词。 没错,闻鸡起舞的个刘琨。 他的半生,京华风流浪荡子,锦衣玉食,遍目妍绮,什荒唐没做过。 后半生,伤感家南渡,社稷残破。 一改往昔风流习气,一人孤执地守在北方,想要收复失地,最终兵败身死。 半生纨绔,半生英杰。 于谦想到这里,忽然比难过。 他所心疼的,生也走过了这样的一种转变,这样的惨痛一生。 宋史说,生听闻元军南下进攻,“至,痛自贬损,尽以家资为军费。” 在家危难之际,散尽家财,拉起一支义师起兵勤王。 过往的轻狂风流都埋葬在长夜里。 从此,他成了世人的信仰,大宋的脊梁文丞相。 再人记得当临安城中,蟾宫折桂,桃花满衫,飞羽觞而醉月的少。 后人更加不会知道了。 一个时代的倾颓崩塌,太沉重也太苍茫。 曾经鲜活的人物形象终成了吉光片羽,如碎片般,被时代仓惶凄怆的浪潮击碎,埋葬于黄土尘埃之间。 “我感激能够这一趟,亲眼见到您”,于谦低眉笑起。 因为,这让他知道。 英雄从不生如此。 英雄在成为英雄之,从都有血有肉,有悲喜也有苦乐,有喧嚣也有落寞的人,如每一个平凡的我。 唯到沧海横流时,方见英雄真本色。 “能见到生的这一面,真太好了”,于谦握住了生微凉的指节,“似乎每天都比一日更景仰